第二十一章
“哈?”肖樾行瞪大眸子,像只耍脾气的小狗,“你大晚上叫我来,就是为了同我说这个?”
沈觅一脸懵,这件事还不值得遣走旁人细谈吗?他到底清不清楚,两人在谈的可是违法乱纪的事儿。
她点点头,“你不是也说吗,以要事为先。”
肖樾行一顿,他又悟了。原来沈觅是听懂了他的话,决定把示爱一事暂时退后。
算是机灵。肖樾行轻笑抱胸,既然沈觅不说,他也可以当作暂且不知情,反正他不能回应沈觅爱意这件事是不会改变的。
“所以,你想溜进谁的宅院?”想通了的肖樾行跳上一旁的椅子,又恢复了那顽劣的模样。
“孟州。”沈觅勾起个笑,配着温婉的五官看着无辜,但加上那昏暗摇曳的烛光,霎时又变得邪魅。
孟州?就那肥硕猖狂的浪货?
肖樾行也勾起边嘴角,那颗尖牙同沈觅如出一辙,他说:“孟州?那可太行了,何时动身?”
沈觅直视着男人,“明晚县衙的官员们有场宴会,届时我父亲及孟州必定会在酒楼留到亥时后半。”
肖樾行觉得,虽然自己对这沈觅并无男女之情,但这不影响他赏识她说干就干的气魄,与肖樾行简直是一拍即合。
“那就明晚,依旧这个时间汇合。”肖樾行说着拂袖起身,作势要走。
沈觅松了口气,感激道:“多谢,这不是容易事,我当如何谢你?”
肖樾行头也不回地挥挥手,只洒脱的留下一句:“无妨,算是我欠你的。”
毕竟日后我注定要让你伤心一场。
沈觅呆愣的看着男子潇洒离开的背影,满头问号。
他又是在整哪出?
事情都堆在了一天干,沈觅第二日早晨晨练完后打算亲自去一趟青楼。
春儿给她包好了从张氏那买来的衣裳,放在马车上让虎子一同拉了去。她说:“小姐您去南岳那日,前脚刚走张耀后脚就到了,说怕您着急,连忙给您送了过来。”
沈觅笑笑:“张公子干活利索,确实没得说。”
春儿也垂眸一笑,但她没说的是,那日春儿忙着清点衣裳时,张耀站在院门口朝里头左右探寻,这寻的是哪位不言而喻了。
春儿抬头直视,说:“小姐今日不在府里,她有事出去了。”张耀闻言一愣,但又立刻绽出温润的笑容,“只是昨日听闻小姐病了有些担忧,既然无事我便安心了。”
说完,他朝春儿礼貌的点点头,像阵和煦的春风般翩翩离去。那阳光又和蔼的模样,让春儿都生不起疑虑。
许是我想多了吧。春儿对这份怪异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决定将这件小事埋在心底。
肖樾行晨练后便没了踪迹,但沈觅也没想着找他,今日之事他不跟在身边也无妨。于是沈觅上了马车,敲了敲车壁示意虎子出发。
这马车在古代算是给人享受的玩意儿,但沈觅却觉得还不如坐在马背上畅快。里头又窄又低,沈觅不算矮的个子坐得束手束脚的,还被路上的石子颠得晃来晃去。
“这路也太难走了。”她在里头嘀嘀咕咕。护卫的耳朵都灵,虎子在外接道:“县衙如今没钱修路,小姐您再坚持会儿,小的走慢些。”
行,压力更大了。沈觅这个县令独女焦头烂额,顿觉厢内闷热,只好掀开窗上布帘透透气。
沈觅朝外看去,原来现在到了集市。她靠着车壁百无聊赖,突然看见前头一抹靛蓝身影。
“停车!”她喊道。车刚刚停稳,沈觅就一跃而下,她朝车头一脸疑惑的虎子道:“我去吃碗面,你在此处等我。”说完,她头也不回的朝面馆跑去。
虎子更奇怪了,小姐方才不是已经用过早膳了吗?
离正午还有段时间,孙大娘才刚把桌椅搬出外头来。沈觅从后头悄悄上前,“孙娘,现在营业了吗?”
熟悉的声线给孙秋霞吓了一跳,她回头,沈觅正眨巴着个眼睛,水灵灵的,那目光看着就聪明伶俐。
她一愣,立即笑开,“沈小姐今日好早。”
沈觅背着手歪头,笑得无辜,“想吃孙娘做的面,特地没吃早饭来的……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