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你一介女子,又生的如此相貌,若不叫人好生护着,吾可放心不下”钊翮脸上还是那样温和的笑容,郁珂的余光却能看到他不断摩挲着手上的玉质扳指“遣一队府兵随行,可好?”
郁珂点点头,算是应下。钊翮看起来也吃得差不多,收拾好后扭头问郁珂那几株月季如何了。
“与前几日比无甚变化,许是还要适应下这边的天气才行。”郁珂未多言语,也未看着钊翮,只垂着眸子盯着地上。
钊翮忽然倾身过来,一缕沉水香自他衣袖间袅袅而来,氤氲包围了她。他伸手想抚她的发,却被她偏头避开。一支银簪随着她的动作在鬓边轻颤,在烛光下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
“阿虞倒是不同于之前爱和我嘴碎的样子了,怎么了?在这府上过的不顺心?”
“自然不会,师兄多虑了”郁珂郁珂站起身,裙摆扫过凳脚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又自顾自说道“今日观摩府中花匠许久,身子有些乏了,我先回房休息。”
一时无话,钊翮也觉着有些尴尬。天生含笑的瑞凤眼失了颜色,上下打量了郁珂几眼后,淡淡挑了挑眉。
“行,歇着去吧”他没有挽留,只是在她走到门口时突然开口:"阿虞,屿城的钊翮和西京的钊翮,从来都是同一个人。"他的声音轻柔,一如过去,"你想要什么,师兄都会给你."
郁珂的脚步顿了顿,但没有回头。
他还是那样的表情看着郁珂伸腿踏出膳厅,眼中晦暗不明。待郁珂走远,钊翮招来楚六,冷冷吩咐道“明日郁姑娘的一举一动,悉数报我。”
说罢,扭头看着地上跪着领命的楚六,又想到什么似的,冷笑一声“启程前记得先去郁姑娘院子里通个气,寻得你这类我与她故友样貌的侍卫,自然是要叫她好好瞧瞧的。”
楚六领命退下,钊翮独自在膳厅坐了许久。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墙上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兽。他从袖中取出一封密函,火漆上印着徽记。信纸展开时发出轻微的脆响,上面的墨迹还很新鲜,最显眼处写着"余党"几字,朱笔圈画,如血初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