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但是,让我这种纯粹科研型人才去搞偷袭果然是搞错了什么吧,有人为我发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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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客房服务。”伴随着催命般的敲门声,一道男声在门外突兀地响起。
这种时候的客房服务,她总不能天真地认为对方会以和善良好的态度服务。
宫野志保立刻中断通讯,她飞速对还有些在状况外的和真说,“第二次敲门后立刻开门,先下手摁住对方。”
贝尔摩德、琴酒等组织成员的语气均向来如此。至少和真在这种时候不会质疑她的决策——离开了两位人工智能辅助的他对此一窍不通。
和他比起来,宫野志保居然称得上“经验丰富”。这就是组织优秀的人才培养计划,真是优优又秀秀。
说完,宫野志保从外套内拿出一把泛着金属光泽的手术刀,递给跃跃欲试的和真。在刀尖处,不知名的金属居然以半透明的形式淡入空气。
“志保?”
“你们离阳台远一些。”她拿起一只注射器,食指放在唇边,示意房间内的两位女士保持安静后,快步走向阳台,打开玻璃门。
停顿约十五秒后,第二次敲门声再度响起,“没有人吗——”
来者的声音被硬生生地扼住,她没有料到房间内的人会突然开门,更没有想到那位看着柔弱阴沉的少年一瞬之间爆发的力气能让她的后脑勺与墙面亲密接触后径直昏过去,两样东西从她手中脱落,宫野志保准备的镇定剂完全没有派上用场。
“外面只有他一个人,力气没收住,脖子上的是——”
和真本想再在脖颈处用一次手刀以防万一,或直接用手中的手术刀从额头捅进前额叶,宫野志保抢在他行动前制止了他。
侍者脖子上带着一枚金属项圈,在他们登船时还没有在任何侍者身上看到。眼下,项圈上那一直亮着的绿光开始间歇性闪烁,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如果这时还有人能保持着“啊,原来这是红绿灯模拟器吗”的好心态,不知该称呼这种人为天赋异禀还是神经突触接错了线。
如果她没有打断和真,他绝对会这么说下去。
类似项圈的材质宫野志保在组织科研部的交流会中见过,在她的估算中,这种大小如果填充炸药只会把颈部炸断,故而最明显的威胁反而是最佳的掩盖——
她一把夺过和真手中的刀,划开侍者的马甲,看似柔韧的材质在这把平平无奇的手术刀面前宛若无物,没有任何阻力。
在衣物之下,是布满炸药和各色线路的紧身衣。
宫野志保以最快的速度将脑海中凌乱的想法编织为符合逻辑的语句:“带她去露台,炸弹,外壳是15年的新型材料,这种规格内部装填只可能是你的那种炸药,内侧装着生命体征检测仪,她的身上也如此——这种程度就算在组织也过不去伦理委员会那一关。”
宫野志保真的要气笑了,回去她第一时间一定要和材料研发部的项目主管好——好——谈——心——他们倒卖材料时能不能对买家做一番市场调查。
“所以怎么办?”
“扔出去。”女人简短地命令道。
在和真将昏迷的侍者从阳台扔出的那一瞬,项圈上一直闪着的绿光转为红色,女侍者还未落入海中,全身炸药便在空中被引爆。
面朝爆炸方向的玻璃破碎声此起彼伏,不难想象,如果这场爆炸发生在封闭的房间内,他们四人均很难存活。
你杀了人你杀了人你杀了人你杀了人你杀了人你杀了人你杀了人你杀了人你杀了人你杀了人你杀了人你杀了人你杀了人
杀人是不对的杀人是不对的杀人是不对的杀人是对的杀人是不对的杀人是对的杀人是不对的杀人是不对的杀人是不对的
爆炸的声响凝结成血红的帷幕,将她目所能及的世界彻底变成地狱。宫野志保不想分辨佐伊和夏洛特的尖叫,也不想看到残存玻璃碎片那似乎是人体组织的粘稠物,她将和真从地上拉起,不去理会那毫无意义地喧嚣。
宫野志保依旧是这间屋子内最为乐观的人,这种规模的炸弹动静一定不小,而目前还没有传到她这边,也就表明这种爆炸事件当前只是小概率事件。这恐怕并不是幕后之人想要看到的结果,只是他们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而黎明号上侍者的数量——至少在1000以上,同时引爆把黎明号炸穿似乎也不在话下。说什么禁止携带任何武器,不过只是防止乘客翻盘的幌子。
这种分散式炸药管理办法,真是比1515传统手艺还地道。
宫野志保不想对其余三人说什么安抚的话,保持冷静的态度是她唯一能做的:“和真,你带上佐伊和夏洛特直接去救生艇那边,电脑留在我这里,这个是通讯器,波——安室先生的,我会随时和你们联系。”
和真顿感压力山大,他的五官扭在一起,可与《呐喊》媲美:“……我能让她出来吗?”
宫野志保一边用那把手术刀把自己手背上插着的玻璃碎片连同周围的血肉直接从伤口内挖出,一边回应他:“不要什么事情都依靠她。不过你可以把渡鸦的一半权限交给我,这样你能轻松一点。”
“我亲爱的项目主管,你要这么多权限是要和日本内阁开战吗?其实在B.O.S.S. 的模拟中只需要——”
“不是那种方面。硬要说的话,是命运。”
少女的目光无比锐利,那把无刃之剑既会刺向她的一切敌人,亦会洞穿她的心脏。她的语气并没有多么坚定或高昂,宫野志保只是说出自己的行事准则,不需要任何人的认同。
说道这里,她转身捡起刚才从侍者手中脱落的两样物品,几张薄纸和一个药盒,药盒里面似乎装着些什么。
纸张是最为普通的那种,根据文字的格式不难看出是某篇论文的片段,而她恰好看过这篇论文太多次,甚至熟练到闭上眼睛能在脑海中浮现出对应的文字。这是一篇与某项专利相互呼应的论文,那项专利只是一盒平平无奇的感冒药就是她手中拿着的这盒,这项专利的持有者是白鸠集团,这篇论文的第一作者是宫野艾莲娜和宫野厚司。
宫野志保扫过感冒药的商标,“白鸠制药”,和她胸口的那枚徽章完全不同,而药盒内的药品早已过包装上的有效期。
藤原白鸠和白鸠制药,这么明显的对应她不可能没有注意到,只是——白鸠制药的社长并不叫白鸠,而是——“白鸥”,他好像并不喜欢自己的姓氏,一直以自己的名字示众。
就像——
就像——
就像——乌丸和真不喜欢别人称呼他的姓氏,就像贝尔摩德对“温亚德”极度厌恶。
这位名不见传的藤原白鸠和白鸠制药的社长是什么关系,他会是幕后主使吗?还是说——是和“白鸥”关系密切的某位女士,是组织决定对白鸠制药动手的直接原因。
用这种方式把这两样东西交给她,算是一种考验?宫野志保不禁在脑海中浮现一个大胆的猜想,幕后之人的后手,不会是她吧。如果是这样——那位布局之人……可真是阴魂不散,克丽丝·温亚德,不,应该叫称那个她为,阿曼达·休顿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