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谢霜华在竹梢躲闪间,陈玉已拿剑趁机欺身上前,带着早已蓄好的势,朝着谢霜华挥去。
这才是陈玉的目的,逼琴师无空拨弦奏曲,否则他根本难以近谢霜华的身。毕竟剑意未成的他远距离对战的时候,根本无法使用剑式,那柄重剑,几乎要成了累赘。
谢霜华这次被陈玉这小子搞得着实有些狼狈,抱琴后仰,足尖朝竹子借力向地面而去,又在接近地面时翻转身子立在地面。
本应是稳稳当当的落在地面上的,可是一击未中的陈玉又马上挥出下一剑,因为躲闪着陈玉这一剑,谢霜华还未落地便向后退去,踉跄了两步。
而陈玉看着谢霜华连避两剑,心里暗道可惜,不过也并不气垒,打算再次挥下一剑。
可谢霜华这时已经站定,对待陈玉也不似先前的轻视。
她先是毫不吝啬的表示对陈玉计谋的欣赏,而后……
“一切的计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纸老虎!音修是不知道自己被打断了曲子会陷入危险的境界么?那你猜……我们之后会不会束手无策?”
谢霜华表情已经有些阴恻恻的了,“再告诉你一句,无论什么时候,我们被人扰乱了奏曲是会很不高兴的啊!”
然而,陈玉此时不以为意,仍然没有停止挥剑,嘴上还回着谢霜华的话,“打架么,让你们弹完,岂我不是人都要没了。”
“哈,那样的死法会比现在要舒服些的!”
接下来画面,春生看到以后也沉默了,手上捧的茶都洒了。
春生是真的没想到。
自认识起,谢霜华就是举止优雅轻缓的音修美人形象,哪怕会经常和陈玉斗嘴,那也是明媚有活力的小姑娘。
而现在……
春生麻木地看着那个红衣小姑娘举着比她高许多的焦头琴,朝向着她而来的陈玉挥去,行动间看到那发间浓郁厚重的一点深蓝在晃动。
而陈玉,真的就这么被打飞了出去。
连带着他的剑。
陈玉拿着剑在空中成抛物线飞出去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还是不可置信的。
目瞪口呆。
幸好春生在呆愣之际没忘了她的正在飞翔的小伙伴,忙往地上丢了棵相思藤的种子,念决用灵力催动种子成长。
终于在陈玉将要落地的时候,一张藤网接住了他。
不过因为冲击力太大,在到达藤上的时候又被弹了一下。
不过这些都不能影响陈玉脸上的目瞪口呆,呈大字趴在地上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还是不可置信。
被此场景冲击到的,还有屋内对坐博弈喝茶的两人。
弦绝道君听闻向来孤身一人的小弟子近来交了两个朋友,其中一人还是由他棋友源锡道君授课,不久前还被举报了一把。
念着许久没有和源锡下棋了,便携了小弟子来了藏剑峰,一大一小,各寻好友。
没想到她那两个朋友待在了一块,正好,他们仨在庭外玩,他和源锡则在室内下棋喝茶。
谢霜华和陈玉在屋外比试的事情,他们二人自是暗暗用神识关注的。
在看到谢霜华挥琴砸人的那一刻,二人俱是沉默。
屋内寂静了片刻,源锡真诚发问,“你们琴修,是如何传出的温雅名声的?”
其实源锡更想问的是,你们琴修平时都是这样的吗?砸人砸得比他们剑修凶狠多了,居然还有温雅的名声?
弦绝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抖了抖,艰难道,“她以前,也不这样。”
源锡点点头,也不知是信没信,“那缘何,现在这样……干脆?”源锡对自己从脑海里艰难挑出来的两个字十分满意。
“大概,是同我夫人学的。”
源锡表示明白。
弦绝的夫人浊音真君,亦是音修,只不过和弦绝不一样,她用的,是奚琴。
与温婉和善的外表不同,浊音真君以崇尚暴力美学闻名于修真界,有时奏起奚琴现场人仰马翻惨绝人寰,有时直接操起琴杆抽人,现场一度惨不忍睹。
“干脆利落,本是好事。”源锡倒是很喜欢这种行事风格,丝毫不拖泥带水。
弦绝喝了口茶,压一压,“也是。”
屋外。
春生和趴在地上的陈玉对视一眼,这谁能想到明媚的小师姐还是个隐藏的好战分子。
谢霜华抱着琴,“接着来!你们俩一起来,我仍然压灵力。”看着两人不动,又说到,“真的不试试吗,我这么好的陪练,你们学了有段时间了,不来实战一下吗?”
春生和陈玉还是心动的,可是……
两个人盯着谢霜华的焦头琴,不说话。
怕被打死的好吧!
谢霜华随着他们的目光挪动,看到琴后,笑笑,“怕什么,师尊他们不是还在里面么,死不了。”
陈玉瞪大眼,这更恐怖吧!
却扭头看见春生期待的眼神:打不打?我想打!
陈玉用鼻子深吸一口气,这样的实战机会,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确实难得。
便从地上爬了起来,“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