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玥轻叹了口气,伸手扶起了春芳:“好啦,现在还不是说这些丧气话的时候。只是咱们得早晚防着,本宫只怕就连皇上也在盯着咱们玉芙宫,只要本宫面对宸贵妃的攻势全无办法招架,恐怕到时候,他对本宫仅剩的一点儿怜爱之情也没了。”
“那娘娘,咱们?”
“你这几日和春晴一定要把宫内盯紧了,严加巡查,不可再出纰漏。另外让王升和刘玉树多打听着暴室、宫正司以及明镜司的消息,本宫要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出手才好。”
经过数日的调查,三方依然毫无所获。这日,瑞帝又问起进度,三方各派了一名主事前往,暴室和宫正司的人刚跨进宴清宫的大门,腿就已经软了。只有明镜司的人面目还是一片淡然,他们心里忍不住艳羡,作为皇帝的心腹部门就是好啊,什么时候都这么硬气。
进了内殿,瑞帝正在批折子,暴室和宫正司的人已经吓得软在地上,汗流如下,明镜司的郑主事嫌弃地看了二人一眼,只得领首向瑞帝禀报:“请陛下恕罪,微臣等实在无能,审来审去,还是和前几日的供词一样。不寻常的是,这几日宫中无缘无故暴毙了几个太监宫女。他们分布各个宫室司内,暂时未查到他们的联系。”
瑞帝笑了笑:“暴毙?”
“是的,有的失足落水,有的久病不医,有的则是腌臜事败露自裁,若不是都赶在了近日,实在让人找不出错漏来。皇上,眼下要想查清楚毒神教的事儿,恐怕还得从玉芙宫入手,微臣这次来,就是想问问皇上······”
瑞帝看似不在意地翻阅了下手中的奏折,淡淡地反问道:“想问问朕有什么线索嘛?”
那人慌忙叩头请罪:“微臣不敢。”
“一群废物。”瑞帝冷眼瞪了那主事一眼,视线转向温如山:“这几日,柔贵嫔的玉芙宫还好吧?”
温如山忙垂首回道:“启禀皇上,一切都好。”
“都好?也就是说柔贵嫔现在安安稳稳地窝在玉芙宫里,什么动静也没有?”
温如山尴尬地笑了两声:“瞧皇上说的,柔贵嫔正在禁足,她就是想有点儿动静也无能为力不是?”
瑞帝没再说话,看着手中的朱笔入了神。毒神教,虽然是江湖势力,却扶住判王给了大景朝不少麻烦。当年他动用明镜司追杀,却被他们逃脱,跟随判王早早潜入岭南一代的蛮族小国,不想现在又现踪影。
看如今的境况,于情于理,都要彻查下去。可是牵扯到玉芙宫······
有几日没看到那个明艳的女子了?瑞帝心头微微浮动起一丝涟漪。这时,朱笔上一滴红墨低落,晕染在雪白的奏折上,那是一封边疆的战报,说前线的几座城池都已收复,军民上下一心,已然恢复生产,不日便恢复繁荣。
瑞帝的视线投向窗外,明月高悬,远方是一片巍峨宫殿,间或有一点儿灯火闪烁。他不觉掂量了下手中的朱笔轻重,微叹了口气,对着下首的明镜司主事说道:“传朕口谕,明日彻查玉芙宫上下宫人,但不可大兴冤狱,滥用刑罚,否则······”
“微臣领旨,谨遵圣意。”
三位主事战战兢兢退下,瑞帝立刻扔掉了手中的朱笔,然后转向温如山:“明镜司的人都随了沈将军,冷硬固执得很。你明日去看着些,别太闹腾了。另外,再帮朕好好抚慰下柔贵嫔,就和她说······”瑞帝默了默,随即捏着自己的眉心,声音里透了丝烦躁:“你自己看着办,事情若是办砸了,自己去领五十大板。”
温如山慌忙跪下,心里却忍不住嘀咕,您自己心里乱了,却要拿奴才的出气,真是太没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