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山轻叹了口气,只好更加软了声音劝道:“柔妃娘娘今日又派人来问询皇上了,奴才都不好说,便只得搪塞过去让娘娘心安。那日黄院判诊出了柔妃娘娘腹中的双生胎,柔妃娘娘就一直心中不安,眼下,唯有皇上才能让柔妃娘娘心安。皇上,为了柔妃,以及她腹中的龙胎,您多少也用些吧。”
话音刚落,瑞帝脸色就松动了,他拧着眉瞥了温如山一眼:“端上来吧。”他一边喝着参汤,一边问道:“柔妃那边如何了?”
“禀皇上,柔妃娘娘素来沉稳,也极有分寸,为了皇上,娘娘也极注重保养呢。玉照宫中奴才更是叫人看得紧紧的,必不会出错漏。”
瑞帝嗯了声:“你去和柔妃说,我朝妃嫔诞下双生胎并不是特例。即使是双生子,她也是朕的功臣,朕定不会辜负她。天象之说不可尽信,朕,一定会想办法破除谣言,让她安心养胎。”
温如山给柳玥传过话后,玉照宫上下算是安稳了许多。这几日,柳玥越发懒得动弹,且身子多有不适。黄院判来看过后,说柳玥腹中的双生胎虽然稳当,但频频意动,估计拖不到足月生产,很可能马上就会发动,让柳玥早做准备。
柳玥懒懒地点了点头,便让春晴和春芳下去忙活,她则靠在软塌上昏沉沉谁去,不知睡了多久,突闻嘈杂的吵嚷声。她迷瞪瞪地睁开眼,就看见皇后和淑妃带着一群宫女嬷嬷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柳玥神经一紧,立刻清醒了些许。只是,她懒洋洋地支起身子,语气淡淡地对皇后说道:“嫔妾不知皇后驾临,有失远迎,另外,嫔妾现在身子不便向皇后娘娘行礼,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周皇后冷笑一声:“恕罪?柔妃觉得自己一身的罪孽还赎得清嘛?自你被诊双生胎后,江南一带就秋汛泛滥,天灾不断,致使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你不静思己过也就罢了,偏偏放任宫人四处作乱,把整个后宫都搅得乌烟瘴气。本宫今日不得不做主惩戒于你,以正宫闱。”
柳玥冷笑一声:“做主?不是嫔妾不敬皇后娘娘,而是如今六宫大权如今在贤妃娘娘手中,您恐怕做不得主吧?”
淑妃指着柳玥怒喝了一声:“大胆柔妃,你简直放肆!贤妃即使掌管六宫大权,但是这后宫之主依旧是皇后娘娘,你说这样的话简直是以下犯上、罪加一等。柔妃,可见你平日就有不臣之心,这才让腹中孩子孽念缠身,最终酿成了大祸!”
柳玥眼睛猩红,直直地盯着淑妃:“淑妃,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淑妃冷哼一声:“你算什么东西?如今大景朝的祸水罢了?还敢指使本宫。皇后娘娘,别再与她多费口舌,尽管以宫规处置才是。”
贤妃和闻言大惊,忙劝慰道:“皇后娘娘息怒,柔妃即使有大错,但如今身系国运,不是咱们后宫中人能轻易干涉的。此事,还得问过皇上才是。”
周皇后狠戾地剜了贤妃一眼:“大胆贤妃,你不要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还想和柔妃沆瀣一气把持后宫?这几日柔妃宫里发生的桩桩件件祸乱后宫的事,说到底,也是你的失职渎职所致。本宫见了皇上,竟然好好参你一本。就凭你这低贱身份,也配掌管后宫,说不得,这天大的祸患,也有你一份儿。”
贤妃气得眼睛都红了,“皇后娘娘你!”
淑妃抬手给了贤妃一巴掌:“不知天高地厚的贱货!皇上如今正在丞相家议事,如今宫中就只有皇后娘娘最为尊贵,你竟然如此和皇后娘娘说话,一会儿便和柔妃那个贱人一起受刑,只有疼过了,方才能记住教训!”
柳玥嗤笑一声:“原来如此,早几日流言四起时,你趁着混乱,想尽办法抓住了本宫宫中的一些错漏。等皇上出宫后,你便气势汹汹地杀到嫔妾的宫中来,借着天象灾祸的大势,给嫔妾扣上一个祸乱后宫的罪名。接下来,便可以借着这个天大的罪名对嫔妾喊打喊杀,甚至想除了嫔妾腹中的孩子。到时候,就算皇上回来了,你也可以用天象来当挡箭牌,你的父亲周丞相也会发动朝臣用言论为你脱罪,恐怕皇上也拿你没办法。这样一来,你便占尽天机,不费吹灰之力就除了嫔妾及腹中的孩子,对吧?”
周皇后忍不住拍了拍手,她极为得意地冲柳玥笑着:“不愧是柔妃啊,只一会儿便想通了这其中的关窍。怪不得你仅用了半年的功夫就爬到了正二品妃位。可妹妹也该听说过,天妒英才,红颜薄命,不要怪本宫心狠。实在是妹妹你爬得太高、太快,整个后宫都不服你。现如今连朝堂上,百姓间都说你是妖妃祸国,嚷嚷着要清君侧呢。你说,如今,你除了死,还有别的出路吗?”
柳玥掀了掀眼皮,慵懒地换了个姿势靠在软枕上,淡淡地说道:“既如此,嫔妾也无话可说。临死之际,还请娘娘说个明白,本宫的宫里发生了何事?惹得娘娘今日一定要除了我?”
周皇后点了点头:“姐妹一场,你这点儿心愿,本宫还是能满足你的。来人呐,把人都带上来。”
一声令下,膀大腰圆的嬷嬷们便押着几个软塌塌的太监和宫女走到了地上,他们俱都受了刑,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儿,浑身血淋淋的,没有一块好肉。
柳玥一惊,只感觉腹中一阵激流涌过,差点儿要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