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皇后闻言,淡笑一声:“贵妃妹妹说得对,眼下后宫宫务正是千头万绪之时,后宫众人自然应该齐心协力、勤勉于此才能让皇上无后顾之忧。故而尚服局纵然有刁奴欺上瞒下,但作为掌管宫务者也该打起精神来、仔细着些。想是灵妹妹这几日来为尚服局的事务确辛苦了些,自己宫里的事儿反而顾不上了,咱们都该学着才是。”
惠妃闻言,眼里又有了光彩,她忙起身朝皇上和陈皇后福了福身,“皇后娘娘说得极是,只是方才皇上也说了,咱们作为后宫的妃子,更应该以身作则、尊卑有序,底下的奴才们才能心服口服。你说是吧,灵贵嫔?”
灵贵嫔闻言,刚要回话,惠妃却继续说道:“纵然你专心宫务不假,但你竟然疏忽到丢失了皇后娘娘亲赏的玉钗,甚至被宫中的奴才们拿去倒卖,却有些本末倒置了吧。”
灵贵嫔紧咬了下唇,陈皇后和惠妃真是歹毒,先是指使她宫中的奴才倒卖宫中物品,抓住她遗落了皇后赏赐的错漏,又故意让尚服局的人倒卖上供的料子陷害她。尽管俪贵妃利用尚服局的人脉帮她澄清了,但那支翡翠玉钗的事却是不好推脱。看来今日,陈皇后和惠妃是铁了心要把她管理宫务不善、不敬皇后的罪名安在在她身上,进而再把脏水泼向俪贵妃,宫中都知道,自己和俪贵妃走得近······
“既是如此,那就让灵贵嫔尽心协助本宫照顾荣王吧。皇上不知道,这几日荣王很是依赖灵贵嫔呢。”
瑞帝闻言,转眼看了看柳玥:“奥,这是何故?”
柳玥轻笑一声:“这几日荣王病愈后嗓子总是疼痒得厉害,连带着嘴也变刁了起来。寻常最爱的甜羹蜜水也用这不下,生生瘦了好一圈儿呢。”
瑞帝闻言,微微颔首:“是啊,前几日朕去看荣王,见这孩子的确瘦了。朕一直牵挂着,今晚就去你宫中好好陪陪他。”
柳玥掩唇笑笑:“那感情好,昨天用晚膳时,荣王还跟臣妾提起皇上,说想父王了呢。这孩子,这几日却是胖了些许。全赖灵贵嫔日日晨起采集的鲜花露,拿来煮得甜羹蜜水都用得格外香,嗓子便好得快,用膳也香了。皇上如果再不去臣妾宫中,荣王就更亲近灵贵嫔了,他这几日常缠着灵贵嫔给他讲故事呢,方才臣妾起驾来永安宫时,他还和臣妾念叨起来,让臣妾一会儿领着灵贵嫔去玉照宫玩。”
瑞帝闻言,眉眼都柔和了些,“奥,竟是如此。看来灵贵嫔这几日却是辛苦了。”
柳玥忙应道:“谁说不是呢,故而有些疏漏也轻请皇上宽恕了她,说到底是臣妾连累了她呢。”
瑞帝轻垂了下眼眸:“爱妃何出此言?你这几日为了照顾荣王也的确辛苦些,既如此,就让灵贵嫔多去玉照宫陪伴荣王就好。”
“那就多谢皇上了。”
灵贵嫔闻言,长舒了口气:“嫔妾谨遵圣意,谢皇上恩典。”
陈皇后和惠妃闻言皆变了脸色,原本她们打算着接着灵贵嫔不敬中宫还有尚服局的纰漏怎么也得拉下她,进而再降位。可俪贵妃仅仅提了一嘴荣王,瑞帝不仅改变了主意,还对灵贵嫔有嘉奖的意思。
陈皇后抿了抿唇,其他的也就罢了,可是荣王的的确确戳了她的心窝子,想当初,她和她的皇子在行宫受苦的时候,瑞帝可有今日的爱怜与爱护?
“皇上,灵贵嫔到底年轻,连中宫恩裳之物尚且不能小心保管照看。更何况是陪伴荣王了。臣妾看今日之事,灵贵嫔尽管是无心之失,但到底造成了宫中纷乱,这宫规严谨,怕是不能例外啊。”
瑞帝长眸微挑:“皇后说得是,那就罚灵贵嫔抄写宫规百遍,以儆效尤吧。至于尚服局的宫务,朕看······”
柳玥嫣然一笑,嗓音里带了些软腻:“皇上,臣妾看最近天气多变,很想给荣王多做几件衣裳,不如便把尚服局让臣妾管吧,这样拿料子便也方便许多,衣服便做得快嘛。”
瑞帝看了看柳玥,最终点了点头:“也好,荣王的风寒好了,你也能腾出手来尽力协助皇后办好万国宴。”见皇后还要再分辨,他又说道:“免得皇后刚接手宫务有些地方难免照应不到,你之前协理六宫时,还是还能干的。”
陈皇后闻言,脸色当即灰败下来,皇上要堵她的嘴也便罢了,为何还要拿俪贵妃和自己对比,他就那样宠爱那个贱人嘛!可是她才是他堂堂正正的嫡妻,还为他在行宫吃了那么多的苦,就连三皇子······
“皇上,这······”
柳玥轻轻哼笑一声:“不过就是一支玉钗嘛,皇后怎么看得这样紧。这样吧,一会儿臣妾便把宫中的百宝箱呈到栖凤宫,皇后娘娘看着有入眼的,可以挑选一二。”
陈皇后气得脸色都白了,俪贵妃竟然敢暗讽她小家子气,简直!
瑞帝轻咳了一声:“俪贵妃,你的规矩呢,怎可如此对皇后说话?”
柳玥瘪了瘪嘴,“臣妾知错。刚离宫时,臣妾让小厨房炖了一盅虫草乌鸡汤,很是鲜美,便当是赔罪了,请皇上和皇后娘娘移驾玉照宫享用,算作赔罪可好?”
瑞帝抬手指了指她:“算你有良心。”
陈皇后强忍住心底的恶心,冷声道:“皇上,臣妾还有宫务要处理,就让俪贵妃陪着皇上吧。皇上朝政繁忙,多用些补汤补补身子是应该的。”
瑞帝淡淡地应了声:“后宫事多,皇后也要注意身子。”
柳玥柔柔笑了声:“是啊,皇后娘娘,宫中还有很多能干的姐妹,娘娘尽管吩咐,臣妾们定当为皇后娘娘分忧。”
陈皇后冷淡一笑:“俪贵妃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