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玉照宫,和贵嫔和敏嫔脸色都不是很好,等走得远了,到了一条僻静的路上,敏嫔终于是耐不住性子说道:“俪贵妃这是什么意思?拿咱们姐妹当什么?”
和贵嫔冷淡地瞥了敏嫔一眼:“注意自己的言行,祸从口出。”
敏嫔撅着嘴哼了一声:“姐姐,难道我说得有错嘛?她分明是看咱们被白嫔压下去对她无益了,便想着卸磨杀驴,真是无情无义?”
和贵嫔轻嗤一声,情义,真是可笑,这后宫的女人之间哪里来的情义?之前,她与俪贵妃亲近不过是想早些承宠,巩固宫中的地位罢了,而俪贵妃也想借她的手压住其他新妃,可如今宫中的局势已变,俪贵妃自然袖手旁观,或者说,她没有给俪贵妃足够的好处,那她自然就不得脸了。
可俪贵妃还想要什么好处呢?她堂堂一国公主,大景朝的座上宾,连瑞帝都要给她族人三分面子,俪贵妃算是什么东西?难道还要她学灵昭仪和陈贵嫔,天天像个哈巴狗儿一样围在她身边摇尾乞怜嘛?
真是痴心妄想。她是背负着族人的希望入宫的,早晚要出人头地,哪里就是靠依附别人过活的?眼下她还只是个小小的贵嫔,宫中可有可无的妃嫔,昭仪、妃、四妃,贵妃,她要一步步爬上去,睥睨后宫。
只是白嫔这个贱蹄子怎么不声不响就上位了呢?她不过就是从一个寒酸小国来的破落户,平时畏畏缩缩的就会装可怜,皇上到底喜欢她什么?
天气炎热,和贵嫔和敏嫔越逛越心烦,便步行急促地回宫去了。这时,陈皇后搭着宫女的手慢悠悠地从林中走了出来,秋月嗤笑一声:“还以为这和贵嫔多大的能耐,也是个急躁的,白嫔不过承宠几日,就这副样子,实在不成体统。”
陈皇后淡笑一声:“到底年轻,哪能和俪贵妃似的老谋深算。”
秋月掩唇笑了笑:“这下,俪贵妃怕是心里也怄着气呢。”
陈皇后脸上的笑意淡了些,白嫔这几日是盛宠,但在俪贵妃那个贱人眼里还是不够看的,不过既然和贵嫔、敏嫔与俪贵妃生了嫌隙,她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呢。
至十月,圣驾回銮,白嫔已然得宠,和贵嫔和敏嫔面上虽然没说什么,但底下早就斗了起来。只是白嫔那边有皇后撑腰,和贵嫔只是有个尊贵的身份,但与六尚拉不尽关系,到底是吃了些亏。
敏嫔是个拎不清的,和贵嫔脑子倒转得快,在给皇后请安时,惠妃再言语间挑衅柳玥时,这人倒知道帮腔了,甚至还借故罚了白嫔一顿跪。来往玉照宫时更是殷勤,柳玥见了,只是笑而不语,不过该过的场面也便顺手推舟了一把,于是,和贵嫔、敏嫔和白嫔便斗得更厉害了。
和贵嫔和敏嫔自小就生活在天高云阔的草原上,因此这对姐妹花都是那种明艳大方的美人儿,初遇或许会惊艳,但太过明艳耀眼的人或事却早晚要刺眼的。更何况,深不可测的帝王自然是喜爱脚软柔媚的小女人,而瑞帝这种极爱权利的人就更是了。因而,以柔顺体贴为长的白嫔便更得瑞帝宠爱,和贵嫔和敏嫔在后宫中虽然依旧尊贵,但与白嫔相较,便稍显落寞。
和贵嫔还算沉得住气,倒是敏嫔每日与白嫔斗得跟乌眼儿鸡似的,在后宫中闹了不少笑话。陈皇后只做不知,由得两人去斗,俪贵妃也不搭腔,这后宫中出了小打小闹,倒也平和。直到除夕夜宴上,和贵嫔爆出了有三个月身孕后,这时满宫嫔妃都坐不住了。
瑞帝大喜,便晋了和贵嫔为和昭仪,敏嫔也跟着沾了光,被册为敏贵嫔,一时间这对姐妹花儿宠冠六宫,无人能及,就连白嫔也因此受了不少委屈。白嫔哭哭啼啼地求到陈皇后和惠妃面前,本想着让二位娘娘做主,陈皇后却只笑着赏了些东西打发了她。
惠妃不解,忙问道:“娘娘这是何意?和昭仪身份贵重,如今又怀有龙胎,若安然生下,封妃指日可待。可和昭仪和敏嫔这两个小贱人太猖狂了,如此下去,岂不是整个后宫都要围着她们转了?”
陈皇后不急不躁地垂了垂茶盏上轻盈的热气:“妹妹这话便差了,就算咱们答应,那俪贵妃也不答应呢。”
惠妃嗤笑一声:“俪贵妃算什么东西,她就算再得意,如今也是昨日黄花了,怕是以后连白嫔都不如。”
陈皇后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所说这段时日来,白嫔的恩宠很盛,但和俪贵妃比起来那是天上地下,惠妃这人也就是和俪贵妃是死敌,家世也得用,否则就这性子她是不敢用的。
“她毕竟有荣王,母凭子贵,只要不犯大错,皇上到底会给她几分薄面。”
惠妃冷哼了声往身后椅子上靠着,算是泄了气,不过嘴上可不饶人:“等着吧,臣妾就不信俪贵妃这个贱人能一直得意,从不犯错。”
陈皇后眼尾轻挑:“眼下不就有个大好的机会?”
惠妃诧异地看向陈皇后,只见她笑得颇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