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帝长眸微动:“查到是谁冲撞了和昭仪吗?”
陈皇后微微摇头:“当时场面太混乱,如今和昭仪的亲信又都在里面伺候着,怕是一时半会儿查不出来。”
瑞帝冷斥一声:“怎么,有人杀了朕的皇子,难道朕还要心平气和地等下去不成?”
陈皇后忙俯下身:“皇上恕罪,臣妾这就去彻查。”
不一会儿,珍珠就被请了出来,她已经哭得满面通红,嗓子沙哑道:“皇上明察,我家主子是被人害了,您一定要给我们家娘娘做主啊。”
瑞帝脸上闪过一丝烦躁,陈皇后便厉声道:“还不快起身说清楚,哭哭啼啼有何用?”
珍珠这才抽抽噎噎从袖口里掏出一只碎了的金镶玉镯子,众嫔妃都看得惊异,貌似是宫妃的样式。白嫔先问了出来,“这手镯似乎有些眼熟?”
妩婕妤这时脸色不自然地说道:“这样的镯子宫中到处都是,眼熟岂不正常?”
白嫔冷笑一声:“那上面的花样纹饰却是罕见,这满宫里恐怕只有妩婕妤你能戴了吧?”
妩婕妤脸色一慌,“你混说些什么?”
白嫔嗤笑一声:“本嫔是不是胡说,着人去查验一番就是了,妩婕妤又何必在这里胡搅蛮缠?”
陈皇后瞪了二人一眼,“皇上在此,还敢吵嚷,平日里的规矩都学哪儿去了?妩婕妤,本宫且问你,这镯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妩婕妤慌忙地摇了摇头:“不,不是!”
陈皇后冷哼一声:“既然如此,那便着人去唤司珍局女官们来问问便知。”
妩婕妤小声地嘟囔了句:“不,不要。”
白嫔立刻抓着她的手:“还说不是你,宴会上,本嫔分明见你手上戴着镯子,如今何故没有了?妩婕妤,谋害皇嗣可是重罪,你以为你担待起吗?”
妩婕妤奋力挣脱了白嫔的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白嫔紧捉着妩婕妤不放:“那就审你的亲信!你们一个两个都跑不了!”
妩婕妤身边的宫女一听俱都吓破了胆,忙抓住妩婕妤的肩膀惊慌失措道:“主子,主子,咱们,咱们还是认了吧!”
妩婕妤慌忙推开那宫女,尖利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白嫔立刻抓住那宫女拖到瑞帝面前,“皇上面前还敢扯谎,那边是欺君之罪,要诛九族,本主看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那宫女受不住吓,便哭喊着说了:“我,我,我们主子,方才,方才,殿里浓烟四起,我,我们主子本就,本就醉了酒,闻到浓烟便慌乱起身,冲出殿外,估计,估计也没看清人就撞到了和昭仪。皇上明鉴,我,我们主子是,不是有心的。”
白嫔狠戾地瞪了那宫女一眼:“谁知道你们主仆打得什么主意?你们说无心就无心了?皇上,依嫔妾看,应该仔细审问妩婕妤主仆,要不和昭仪极其腹中皇嗣何其无辜?”
此时,嫔妃们都在看热闹,毕竟这段时间以来,抛开俪贵妃不谈,这宫里也就白嫔和妩婕妤斗得火热。本来嘛,自从和昭仪怀有身孕后,白嫔就被和昭仪与敏贵嫔压得死死的,好不容易等她俩翻了船,想要独得皇上的恩宠,却不想半路又杀出个妩婕妤。不过这妩婕妤也真是,通身狐媚妖娆的做派,满宫里没有瞧得上的,偏偏不知怎的又走通了俪贵妃的门路,这下更是人人忌惮。
眼下更是有几个和妩婕妤交恶的嫔妃落井下石,偏偏都到这地步了,妩婕妤就是硬气得很,一个劲儿地否认,瑞帝脸上的神色便耐人寻味起来。
“既如此,那便着人仔细审问。”
白嫔有些难以置信:“皇上,怎可这样放过这个贱妇?”
灵昭仪嗤笑一声:“白嫔这话说的,如今事情尚未明了,难道仅凭一个镯子就能定了妩婕妤的罪?更何况,就算真的是妩婕妤,当时情势混乱,是人就要逃命,匆忙间撞了人也是情理之中。白嫔怎么这样急赤白脸的想要定妩婕妤的罪,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妩婕妤有什么深仇大怨呢。”
白嫔一着急便怒道:“灵昭仪你!”
瑞帝冷眼一瞪:“放肆,你平日里就是这样和上位说话的,没规矩的东西。”
白嫔慌忙垂首请罪:“皇上恕罪,嫔妾不敢。”
灵昭仪冷哼一声:“谅你也不敢。是非曲直,公道自有皇上定夺,你方才那副做派,本宫还以为你连皇上也没放在眼里呢。”
白嫔这下直接瘫软在地上,嘤嘤地哭了起来,“皇上明鉴,嫔妾并无此意。”
瑞帝懒得搭理她,只静静地看着皇后:“朕要知道,今日是谁冲撞了和昭仪的胎,以及,这好好的烟花为何会落到了大殿的屋檐上起了火,皇后,你可明白?”
陈皇后心里沉了下,但还是竭力维持住脸上的神色不变,柔声道:“臣妾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