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生躺在床上,空调吹出的冷风打在她脸上,她舒服得长出一口气,闭上眼睛,享受清凉。
脑海里却忽然闪过湝临的脸,她忍不住瘪起嘴,什么天命,什么试炼,她才不要。
她从来都是一个普通人,摔倒了会痛,伤心了会哭,开心了会笑,她不觉得她和大街上走的那些人有什么区别。哪怕有一点点“不一样”,这个不一样也没有为她带来什么益处,反而还······
突然提出什么“契约”“天命之人”“什么当神仙”,她怎么可能做得到呢,她连照顾自己活下去都觉得很困难了,更别说什么担当大任。
还说什么“实现你的愿望”,她哪有什么愿望。至高无上的权力,富可敌国的钱财,扫平一切的超能力,这些听起来好像都不错,可她要这些有什么用?
她得到了就会开心吗,她只觉得空虚,以前是,现在也是,如果真的能实现她的愿望,那就带走她的痛苦吧。
痛苦的童年,孤单的长大,疏远的亲人,她想要的从来都只有一样东西,她想要爱。
雨生睁开眼睛,看着空白的天花板出神,上面什么都没有,就像她,什么都没有。
她从来都没有得到过想要的,既然没有得到过,那她也不勉强了,她不要了。她把心封闭起来,紧紧的围了一圈坚实的高墙,墙里是她自己,她不会再出这道墙,不会再为了不值得的人,不值得的事儿而伤心痛哭。
这是多么漂亮的一道墙啊!把她保护得这么好!
她不会答应和湝临的交易,她回过神,眼里全是冷淡,她是不会爬出这道墙的,她也不会让别人进来。
湝临再骚扰她,她就去找人收了他,什么螭仙,长得再漂亮也没用,她不想就是不想。
好了,今天想的实在是太多了,雨生抬手关上了床头柜的灯,又把小夜灯打开,闭上眼睛就开始睡觉。
睡吧,睡吧,她安慰自己,明天再醒来的时候,她还是之前那个普通的都市丽人。
往后一段时间,雨生又回到了以前那样普通的的生活,普通的上下班,普通的放松,普通的睡觉,偶尔也会看到在街边游荡的“人”,但这些“人”并没有缠着她,就和以前一样。
湝临没有再出现过,雨生松了一口气,或许他放弃了,她想,她确实不够资格做什么大事。而且要真的找人收了他,她也下不去手,毕竟湝临也没对她做什么。
随风飘落的树叶开始变黄,路上的树木也增加了秋日的暖色,天气开始变凉了。
雨生这天出门的时候还穿着夏天的短袖短裤,结果在公司被冻了一天。等她晚上回家的时候,从衣柜里把厚被子翻了出来铺在床上,心里有点得意,看她把自己照顾得多好!
然后她半夜热醒了······
雨生把被子掀开,凉飕飕的,她冷得睡不着,盖上吧,又热她一身汗·····
她只能使出终极大法,把腿伸出被子,就盖一个上半身。
结果还是有点热。
雨生气得把被子掀到一边,从床上爬起来,就着小夜灯昏暗的光芒,去摸床头柜的水。她拿起来咕噜噜的灌了半瓶,才消解了嗓子里的烧灼感,还没来得及舒口气,她感觉自己的小腿被一个冰凉的东西戳了一下。
她抬头看去,一个穿着旗袍,盘着头发的年轻女人牵着一个小男孩站在床边,那小孩子的手还没收回去,举在她腿边,并且看样子准备再戳她一下。
光线太暗,雨生看不清她们的脸,这夜半惊魂的骚扰让她差点把手里的瓶子捏爆。
雨生想骂人······有毒啊!现在怎么都来这招!以前好歹还会敲敲门,敲敲窗,礼貌一下,现在都跟那个奇怪的男人一样是吧,装都不装了!
她气得要死,脸都有些发红,“咚!”的一下用力放下瓶子,怒气冲冲地对着女人开口:“干什么!”
年轻女人有些不好意思,畏畏缩缩地朝雨生笑了笑,轻轻把小男孩拉到她身前,离雨生近了一点,然后按着小男孩的头,两人一起向雨生欠了欠身。
女人才张开嘴对雨生说话,但是雨生没有听到声音从她嘴里传出来。女人的表情变得苦涩,身影也模糊了几分,头发和裙边都糊成一团,她这下使劲把小男孩往雨生面前推,好像要让雨生看看这孩子,小男孩却木木地不动了。
?哑巴吗?雨生还没来得及问她,两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昏暗的灯光里。
这就走了?雨生现在都被她们惊得清醒了,结果这两个人就这么走了?要不等等?免得等会她睡着了,她们又来了,然后又把刚才的场面重演一次。
雨生坐在床上等了一会儿,女人和孩子却没有再度出现。她只能带着疑惑继续睡觉,然后把被子换成了薄的,紧紧捂住全身,就露出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