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芙有意在阮萤面前提起皇上。
阮萤压根没往情情爱爱的方面想:“是我想得不够周到。婉芙,你和皇上一起长大,可知皇上喜欢什么样的纹样?”
皇上待她不错,点心毕竟不是出自她手,显示不出诚意,她想着绣个香囊一类的配饰送给皇上。她脸皮薄,不好意思问太后,正好借机问问赵婉芙。
赵婉芙心口泛酸,但话到这份上又不能不答,只能打马虎眼:“皇帝表哥贵为天子不能轻易展现喜恶,婉芙不敢胡言。”
阮萤点点头,觉得她说得有理:“还是我思虑不周,表妹你别放在心上。”
干坐着有些无趣,阮萤邀赵婉芙去后面:“储秀宫里重新布置了一遍,不然我们一起逛逛?”
没等赵婉芙回应,敬事房来人说皇上翻了阮萤的牌子,请她准备侍寝。
侍寝这两个字听得阮萤耳热,尤其旁边的赵婉芙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她不自然地咳了两声:“表妹你看……”
赵婉芙心里的酸水翻腾,险些控住不好表情,咬着牙根说:“姑母怕是要醒了,婉芙就不打扰贵人表嫂了。”
距离上次侍寝已有六日,阮萤觉得皇上人挺好,再侍寝少了几分忐忑。但上回毕竟没成事,再穿上薄薄的纱衣,她还是忍不住觉得口干。
这回周识檐没让她等太久,约莫一盏茶后就到了西殿。
周识檐觉得她都把点心送到勤政殿了,邀宠的心思昭然若揭,遂召她侍寝。
结果来了还是和上回一样,问安后直接给汇报起这几天储秀宫的变化。
鼻尖又绕着让他睡不着的甜香,周识檐支肘抵住太阳穴,薄唇轻启:“抹了什么香膏?”
“啊?”阮萤懵了一下,摇头说没抹。
上回嬷嬷确实给她抹了点香粉,但这次敬事房的人说皇上不喜欢,所以什么都没搽。
左右嗅了一下,只有极淡的皂角味道。
“皇上是不是不喜欢这个香胰子的味道,臣妾下回找个没香气的胰子沐浴。”
香胰子的味道周识檐还分辨得出来,她身上分明还有旁的香味,淡但甜。
“不必在意,朕闻错了。”
他让朱祥跟敬事房提过,敬事房不敢忤逆,所以只能是他的问题。
躺到榻上,阮萤看皇上还如上次一般打算直接睡觉,彻底放下心。
一回生二回熟,上次丢了脸,这回她吸取教训,早早就将补汤喝下肚,后面连水都没喝,保证一夜安眠到天亮。
她已经接受皇上是她夫君的事实,躺下后没有胡思乱想,没多久就来了睡意。
周识檐还没习惯身边多个人,阖眼静心,艰难地培养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他总算有入睡的趋势。
“唔嗯——”
旁边那人一个翻身,柔软的腰肢贴近,鼻息间尽是香甜。
睡意全消。
翌日清晨,刘福公公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阮萤揉着眼睛醒来。
“嘶——”
她睡相极差,一双腿竟然搭在皇上身上。
趁皇上没醒,她赶紧从榻上爬起。整理衣衫,待微凉的手掌心消解两颊的红晕,她才从床沿探身上前。
“皇上,起来上朝了。”
周识檐睡得晚,醒得勉强。刚睁开眼就看到薄纱下若隐若现的圆弧,一阵目眩。
“呀,怎么流鼻血了?”
阮萤惊呼着爬上床榻,要拿帕子给他止血。
清晨的光线可比烛光明朗得多,周识檐的视线躲都躲不及,只能侧头避开,稍显狼狈。
“你先去更衣,再喊刘福进来。”
阮萤还以为是自己睡相太差,觉得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踢到了皇上的鼻子,害得他流鼻血。
虽然皇上没有怪罪,但回到储秀宫她好生跟思平嬷嬷请教了一番睡姿的问题。
可惜皇上没给她改正的机会,午后传来皇上即将微服出巡的消息。
阮萤暗暗叫苦,她这一脚威力也太猛了,竟然能把皇上气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