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袁梅送到门口,只见秦双站着,红着眼睛,看见来人是江不系,转过去偷偷擦掉眼泪。
她转回来:“二位大人,我爹……我爹的死和荣鹤鸣、范心儿被害也有关系?”
崔拂雪淡淡地看着她:“眼下还不知道,不过,查清楚了总没错。”
她搓着手点头:“是,我爹死的冤,二位大人费心了。”
说到爹,秦双与之前那副桀骜不驯的模样判若两人,眼泪婆娑的倒有几分惹人怜。
程袁梅过去揽着她的肩:“双儿莫哭,别叫你爹担心。”
秦双点点头,靠在程袁梅肩头:“多谢程叔。”
两人出了门,江不系才冷笑出声。
“这个秦双,还真是演戏的好料子,分明对程袁梅不满,也能做出一副父女情深的模样。”
崔拂雪没应,脑子里还在想方才的画面。
江不系跟着她半晌,她才开口:“小侯爷,有没有可能秦啸没死?”
江不系嘻嘻笑:“你可终于说出来了,我等你这句话等的都憋死了。”
从头至尾,能判定湖底浮上来的那个人是秦啸的证据只有衣裳和珠串,可这种东西想作假太容易。
崔拂雪:“但是,我还有好多问题没有想明白,秦啸若是没死为何不回戏班?若他觉得当初不是意外落水,而是程袁梅故意想杀他,为何不报官,如今不找程袁梅报仇,却放心地将女儿留在程袁梅身边?若这次的案子果真与他有关,他的仇人该是程袁梅,又为何杀害荣鹤鸣与范心儿?”
她脑中不断浮现程袁梅搓手的动作,这是程袁梅的习惯动作,几乎每次问话的时候,他都会不自觉的搓手,而方才,秦双也做过同样的动作。
崔拂雪缓缓开口:“有无一种可能,秦啸早报了仇,以程袁梅的面目骗过了所有人。”
江不系:“你也看出了秦双与程袁梅之间的不对劲?”他冷笑一声,“一样的习惯动作,自然的依偎,若不是秦双演技无双,便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是真正的父女。”
想法得到江不系的认同,崔拂雪继续道:“当日的秦啸没死,在程袁梅醒之前离开,夜里,不知道从哪弄了个替死鬼扔进湖中,案子结束之后,易容成程袁梅的样子,杀了程袁梅,回到戏班里,他对戏班中人熟悉,对程袁梅也熟悉,想假扮不是难事,如今戏班中人都说程袁梅对秦双比对自己亲生儿子都好,为不让她被那些富商看中,上台也只让她唱些小角色,还以为程袁梅是为了秦啸投进戏班的钱……”
江不系接道:“先前秦双表现出对程袁梅不满,甚至怀疑秦啸的死与程袁梅有关,怕都是避免与程袁梅的关系暴露。”
“说得通了,荣鹤鸣与范心儿知道秦啸的死与程袁梅脱不了关系,威胁他,可他们不知现在的程袁梅早变成了秦啸,他好不容易借用了程袁梅的身份,若是还被抓,岂不是白忙活一场,因此,荣鹤鸣与范心儿非死不可。”
崔拂雪又急道:“小侯爷,如此,方才我们是不是打草惊蛇了?”
江不系也心道不好:“快,回府衙让府台大人抓人。”
王知权听了两人的分析,直呼“不得了”,二话不说招了一帮衙役去华林班抓人。
华林班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秦双拦在门口:“大人这是何意?”
王知权上前一步,扬起下巴:“本府怀疑程袁梅就是杀害荣鹤鸣与范心儿的凶手,来人,将程袁梅拿下。”
衙役拨开秦双径直进了院子,秦双被推的踉跄,哭喊道:“大人,冤枉,程叔没有杀人,范心儿被害时,程叔分明有不在场证据,他在戏班里,所有人都可以作证,你们凭什么说他是凶手。”
王知权背着手冷哼:“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串通一气,带本府审上一审自然知道真相如何,你起开,再挡着,本府便连你一起以共犯治罪……”
秦双一下瘫在地上,呆愣愣的模样,连哭都哭不出声。
进去的衙役将院落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纷纷出来冲王知权道没有发现程袁梅的身影。
王知权怒不可遏:“畏罪潜逃?来人,立刻全城搜捕,着人去各个城门,若是见到程袁梅出城,马上扣下,押到府衙处置,将华林班一干人等全部带回府衙,一一问话。”
王知权拂袖而去,秦双还瘫坐在地上,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些什么。
崔拂雪俯身,向她伸出手,秦双看也不看一眼,目光呆滞。
半晌见她没有起来的意思,崔拂雪也失了耐心,她蹙着眉在秦双耳边道:“先前你对程袁梅可不是这个态度,孰真孰假,你心里最清楚。”
秦双忽地抬头盯着她,眼神让崔拂雪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