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什么鬼,没瞧见那是八卦阵,那是神仙老爷,怕是要触怒了神仙老爷,可别降灾在咱们三河镇。”
这话一出,百姓不干了,吵吵嚷嚷就要阻止江不系下河。
几名衙役手里拿着水火棍挡住情绪逐渐激动的百姓。
江不系转身,朗声道:“各位可曾听说过大报恩寺佛像流血泪的传言?”
百姓纷纷一怔。
有人喊道:“我去城里时听说过,可最后不是说那是假的,有人在佛台下挖了什么暗道,用了什么法子故弄玄虚?”
“不错,”江不系扫了圈众人,“起初,所有人都觉得佛像流血泪是佛主发怒,恐有祸事降临,府台大人,是也不是?”
王知权猛地被点名,“啊?”了声,随后反应过来:“正是,哪里是什么佛主发怒,就是人为作祟,连大报恩寺的案子都是如此,何况河里的浮尸。”
百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闭了嘴。
贺文章:“小侯爷,船到了。”
就是艘在河里捞鱼的小木舟。
江不系:“老贺,一起去看看。”
两人上传,船夫倒是个胆大的,二话不说划着船靠近尸体。
江不系:“大爷,你不怕?”
大爷叼着烟袋,吧嗒一口:“老头子在河上一辈子,尸体见多了,哪年不淹死几个,见怪不怪。”
“好,那你围着尸体划一圈。”
大爷又吧嗒一口:“成。”
刚一靠近,贺文章便发现了不对,他一指:“小侯爷您看,好像相互之间并没有拴着的绳子。”
江不系蹙眉仔细看了半晌:“确实没看到尸体间有相连,那是怎么做到形成八卦阵的图形,还同进同退?”
“不仅如此,还有些怪,表面看起来死亡不久,不该漂在水面,该下沉才是。”
江不系“嗯”了声:“确实蹊跷,还有,尸体如何做到逆流而上。”
江不系又往两边岸看去,因靠近江边,两边都是芦苇,不但尸体间没有绳索相连,也没有看见绳索一类可以拉动尸体的东西。
再靠近些,贺文章压着声音惊道:“小侯爷,您看。”
江不系猛地蹙眉。
所有的尸体都被剜去了双目,眼窝空洞骇人,看得江不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小船已经转了一圈,江不系道:“老爷子,回岸,老贺,赶紧安排人捞尸。”
……
三河镇的消息还没有传到城里,崔拂雪一早买了菜回了秦淮炊烟。
原想着江不系大概不多时便会过来,哪知等到了中午也没见人影。
“卫泉。”她喊了声。
“崔娘子,有何吩咐?”
“你家主子,今儿去哪儿了?”崔拂雪不是扭捏性子,直接问。
“早起直接去了衙门,按说,这会子也该来了,要不要小的去瞧瞧?”
崔拂雪想了想:“算了,你去忙吧。”
开始上客,崔拂雪没功夫琢磨,忙着招呼客人。
段爷一进门便笑道:“今儿可算瞧见崔娘子了,如今想见你一面可是不容易。”
崔拂雪嗔道:“段爷见不到妾可不是妾的错,若是段爷天天来,哪有见不到的道理,昨儿我在秦淮炊烟待了一晚上,也没见到段爷不是。”
“哎哟,倒成我的不是了,”段爷被怼了,也不恼,哈哈大笑,“你这张嘴,成,我说不过,一会儿向崔娘子敬酒赔罪。”
崔拂雪还没说好还是不好,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她不喝酒。”
段爷觑了他一眼:“你谁啊,你说不喝就不喝?崔娘子跟我喝酒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崔拂雪一下站在两人中间,安抚:“段爷,可使不得,这位是应天府奇案房主事,是,是我的上官。”
段爷一愣,一拍脑门:“哎哟,原来是小侯爷,瞎了我的狗眼,是是是,崔娘子许是还要查案子,哪里就能喝酒,不喝,不喝,小侯爷莫怪。”
江不系鼻子出气,“哼”了声:“知道就好,记住了,崔娘子是应天府的人,随时都有案子,不能饮酒,莫说今日,往后也不行。”
段爷连声应是地退下。
人走开了,崔拂雪小声嗔怪:“把我客人吓跑了,小侯爷打算让我去喝西北风?”
“有我在,还能饿着你不成?”
崔拂雪斜了他一眼,摊出手:“小侯爷的账还在我这里记着呢,既如此,先把以前的结了吧。”
“又见外了不是,咱们俩谁跟谁,等等,怎么就成上官了?”
崔拂雪一笑:“不是上官,小侯爷想做什么官?”
说完她转身去了柜台后:“中午想吃什么?”
江不系收了笑脸,压低了声:“随意煮碗面,三河镇的河面上出现七具尸体,这倒不奇怪,奇怪的是,七具尸体逆流而上,眼下,尸体已经捞上来,老贺马上验尸,拂雪,咱们得赶紧回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