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身上的血吓到秦书。
刘经理忙不迭跑回去拿水去了。
林铎民指挥东哥和崔经理,“你们帮郭总找个代驾,把郭总安全送回去。”
“我不回去。我等老林来,好久不见他了,还怪想得慌。”郭总其实有点喝多了,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他说林铎民,“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今天弄成这样也怨我,不该来这。改天哥哥好好找个地方,咱们痛快痛快!”
刘经理慌慌张张跑回来,后面跟了两个人抬了一件矿泉水。过去走到林铎民跟前,就着旁边的花池,打发林铎民洗脸洗手。衣服上的血迹跟撒花似地绽放,是洗不掉的。
林铎民洗好,一屁股坐在花坛边上,双手撑着膝盖,说吴哥,“你赶紧把林宝生的电话删了,明知道找他屁用没有。”他伸手说:“把我手机拿来,我给秦书打电话。”
吴哥看着他身上的血迹,仍然后怕,不知道任飞扬到底伤得怎么样。
他把林铎民的手机还给他,才说:“但是秦书来有用。”
林铎民瞪了他一眼,站起来边打秦书的电话,边往路边走。后面的人亦步亦趋,紧跟在他身后。
秦书电话接的很快,带着担心和焦急,电话接通不确定地喊了一声,“林铎民?”
“是我。”林铎民说话不自觉软了几分,哄她,“没有多大事,我准备回去了,你也回去睡觉,不要来。”
“看到你我才放心。”秦书说:“还是在你发地址的那里吗?我很快到了,你乖一点不要乱跑,等我来。”秦书拿电话的手都在颤抖,她问平哥,“还要多久到?”
后半夜路上人少,平哥尽可能的开快车,回她,“十分钟。”
“你听到了?”秦书说:“找个地方等我。事情经过我并不是特别清楚,只听伯父说你打人了。是因为我吗?”
林铎民不说话,沉默让秦书更加肯定了心里的想法,她笑着想要去安抚林铎民的心情,说:“我猜是的。声色场所男人间的冲突,多数是因为女人。你目前只有我,只能是因为我。”
秦书说:“等我到了,告诉我原因。事情跟我有关系,我怎么能不去呢?”
“不是你的问题,不要往你自己身上揽。”林铎民怕她自责,说:“我就在夜总会大门口的路边等你。”挂了电话,扭头说后面跟着的一群尾巴,“能不能别跟着我?”
郭总清清嗓子,觉得林铎民这会儿恢复正常了,笑他,“我想见见弟妹再走。”
这次不说要见林宝生了。
东哥和崔经理摊摊手,表示无奈,“我们总不能丢下郭总吧,他今天没带人来。”
刘经理见原野从夜总会里出来,就喊原野,“你过来!等会儿林总的家人要来,你在第一现场,负责把事情经过再讲一遍。”
原野挑挑眉毛,心里觉得秦书肯定是会来的,本来打算下班了,脚步一拐有点兴奋地也凑过来。
林铎民都气笑了,说吴哥,“你先回,回去太晚嫂子担心。”
吴哥摇头,“你这事情弄得我心里七上八下不安稳,回去我也坐不住。我等会儿。”
刘经理说:“在这等也不是事,要不回去,我开个房间,咱们坐着说话?”
林铎民摇头,“你们去,我不去。”
众人都在担心他,他不去,其他人自然也不去。林铎民走回去,坐到花坛边,一群人跟着也走回去。
郭总坐到花坛上,头头是道地跟东哥他们分析任飞扬的伤势。
林铎民仰头,看着头顶明亮的路灯,心里想起来以前在学校,也是因为和任飞扬打架,老师让叫家长。他和伍启豪,还有任飞扬三个人,被罚站在办公室门口,等家长来协调。那时候的心情是破罐破摔,反正就我这么一个人,爱怎么着怎么着。
现在他在这里等秦书,心里带点期待。他轻轻笑了一声,她肯定要捶他,说他冲动。
一辆车甩了个漂亮的弧度,停车。
众人都看过去,林宝生从后排下来,边走边回头骂他的司机,“叫你快,没叫你飞,都给老子甩吐了!”
吴哥赶紧起身迎过去,林宝生从口袋里掏烟,在场每人递了一根,递到林铎民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递给他。
林铎民看都不看他,“戒了。”
林宝生没好气地把烟收回去。刘经理拿着火给众人挨个儿点烟,说原野,“你来讲讲事情经过!”
原野抽了口烟,还没开口,林宝生抬手制止他,“等一下,等我儿媳妇来了再讲。”他又说林铎民,“你就是欠收拾,我是打不动你了,让秦书说你!”
他说完也坐到花坛边上,跟郭总寒喧。
郭总打趣他,“什么时候能喝上公公酒?”
林宝生看着林铎民,满脸的恨铁不成钢,“看他!他态度好点,我早点抱孙子都不是问题。”
林铎民看了林宝生一眼,林宝生拿手指点他,“我是说真的!聘礼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林铎民不屑地笑,“我自己有,不用你的!”
“傻不傻!你的不会存起来吗?”郭总说:“该花他的就花,他也带不走!”
林宝生笑他,“你俩现在都好成这样了?跟亲兄弟似的,一唱一和,当着我的面算计我!”
在场的人都笑起来,气氛一时轻松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唯独原野,冷着张脸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