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芃山本来就不稳的呼吸几乎被谈争的这一句话彻底夺走。
起初他还以为是烟花声大,他被吵嚷地出了幻觉,直到谈争有些恼怒地喊了一声“师兄”,他才有些迷瞪地反应过来。
他忍不住抓住了谈争的双手,骤又反应过来自己力道过大,唯恐惹疼了争争,轻轻地将她的双手拢住,捧了起来。
“争争,所以我们现在正式在一起,我,我转正了是吗?!”
“是呀,”谈争眨了眨眼睛,“现在在一起,明天就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二年了。”
此刻,“誓言”停了,最后一发烟花在人群的喧闹中消散,一瞬间,世界都陷入了寂静。
但下一刻,几发烟花同时升空的声音响起,伴着的还有所有人惊喜的呼声。
“十一点到啦!好漂亮的烟花!”
贺芃山和谈争再次仰头望去,而此刻的天空已经完全被烟火闪烁着的光覆盖,天空也从蓝黑色变成了红棕色,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气息。
“师兄,我有没有说过,我很爱你。”
贺芃山愣了愣,虽不知道谈争为何发问,但还是如实回答:“说过的。”
“我不管,上次是骗你的,你忘掉吧,”谈争的语气几乎是耍赖,“我现在是第一次跟你说,我爱你。”
“你听好了贺芃山,我说,我爱你。”
盛大的烟火在身后绽放着,谁也没有注意到此刻相对而立的两人,但此刻的烟火又确实像是为两人而放。
贺芃山心想,这或许是他这辈子最难忘幸福的时候了。
贺芃山和贺奶奶在晚上十二点和三人一起跨完年后就离开了小卖部,毕竟小卖部就只有二楼一张床,再依依不舍也不可能让贺奶奶睡沙发。
两人能相处的时间实在太短了,谈争不久后就要恢复训练,而贺芃山也要回到华国国家队训练,所以对于这段难得的时光,两人都格外珍惜。
具体的表现就就是,除了晚上的时间,两人几乎都黏在了一块,而谈舒婷和贺奶奶也体谅他们聚少离多,放纵了谈争和贺芃山的腻歪。
两人除了在小卖部,其他时间基本都在外面溜达。贺芃山带着他去爬了和洲市最著名的山,去了她之前没见过的海湾,甚至听了海边日出和日落的声音,这些都是她在失明之前没有做过的。
贺芃山每次都会笑着对她说:“你看,争争,无论什么时候,我们其实都有实现梦想和探索世界的能力。”
他在落日下问她:“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希望,好吗?”
而谈争的心中似乎有一颗螺丝悄然松动,心中的郁结在阳光的笼罩下慢慢消散。
她真的喜欢上了一个本身就很好的人。
大年初六,贺芃山离开了,一大早的飞机,下午就抵达了砚京。
而谈争也已经开始了自己的训练。二十七号就是省赛的选拔赛,在这之前她必须把状态恢复到放假之前,以最好的状态迎接接下来的选拔赛和后面的省赛。
或许是因为谈争是个适应能力极强的人,她恢复训练状态的速度很快,几乎是在回到训练基地的第一天就已经重整旗鼓,把过年时候的懒散褪了干净。
而同时,齐赫惊喜地发现谈争的精气神对比过年之前好了很多。
她的改变是肉眼可见的。不知道是受了谁的影响,谈争说话时总低着的头抬了起来,声音轻快了不少,不再是低和沉闷的,语气中也带上了若有似无的笑意,甚至和同龄人之间的交流也变多了不少。
齐赫特意让谈争在空闲时间去找了一次张医生,在齐赫有些期待的目光中,张医生给出的答案是:谈争现在的病情对比之前已经减轻了太多,已经从中度变成轻度了。
谈舒婷在过完年之后就彻底留在了小卖部,但每天晚上都会和崔其一起来训练中心看谈争。
在崔其不厌其烦的投喂下,谈争的厌食状况也几乎没有了,甚至连食堂那些重功能轻口味的午餐都能吃得津津有味,晚上和妈妈、崔叔一起吃饭的时候甚至会有说有笑的。
而另一头,谈舒婷和崔其在小卖部的生活也算是步入了正轨。两人每天中午会在崔叔的水果店里吃个午饭,晚上五点左右,谈舒婷就会坐上崔其的车一起前往训练中心给争争带饭。
而远在砚京的贺芃山也正式开始自己的恢复训练,杨连正式上任短跑组主教练之后就把贺芃山扔给了另一个还算负责的教练,这个教练手里没有什么比较炙手可热的运动员,知道贺芃山被分到自己组来后就像是捡到个宝,对贺芃山的可谓是关心备至。
新的一年,一切似乎都在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