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凶杀案五个字一出来——
得,小游戏也别玩了,想下班的也别下班了,没加班的过来加班吧,全都找起来!
法医温尘研究过很多过往案件验尸报告,也经常出差和外省市联合协助破案,看过的死者遗体不计其数,但外省市警务系统毕竟需要权限,只凭记忆能想到的有限,所以,需要时间。
白暖暖这两天直接睡警局里了,接到任务立刻过来,进行大数据搜索对比,需要权限的立刻打报告,范围没那么明显的,心机绕开迂回……
该打下手的打下手,该帮忙的帮忙,杨薇薇命案线索也得推进,所有人忙得脚不沾地。
整整一天,到了晚上,找出了三个过往未破的案子,分别在十年前,五年前和两年前。
只说找出,不说锁定,是因为看上去关联很浅,跟本案没什么社会关系相交,死者年龄,外形特点,性格表现,职业,都没什么共同点,唯一的共同点……都是女人,且是成熟女人,全部在二十五岁以上。
死亡方式也不同,有溺死的,有爬山不慎跌落摔死的,也有偏僻公园夜跑被刺死的,看不出凶手一以贯之的手法和意途。
如果只这样,就定性为连环杀人案,实在有些牵强,否则很多伪装意外或自杀的案件都可以这么归,但法医温尘把这几个案子拎出来的原因是——
她们身上,都多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像杨薇薇吃的清口丸一样,她们或是胃里,或是暴露的伤口里,都有明显不属于她们的东西,比如不明颜色小亮片,流苏线,但溺水者在呛水时,会吞进大量的水,河水里的东西难免会在体内找到,而从山上跌落,或夜跑被刺死,身上都是有伤口的,伤口里夹杂一些碎石,草屑,路人不小心遗落的极小物件,似乎也很正常,单看不算特殊疑点。
可南涧曾经卜过卦象——
死者丢了东西,身上也有别人丢的东西。
黎曜看着面色严肃的法医,十分郑重的说出以上的话,面色有些难辨。
局里两个小孩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也就算了,你以理智严谨著称的法医,竟然也信?
温尘偏头看他,金丝眼镜上反射者睿智的光,深凝沉稳:“黎队有什么问题?”
“没有,”黎曜不会因为偏见,放弃寻找可能性,“想办法确定她们身上多出来的东西出处,案件立刻明朗。”
比如杨薇薇清口丸里的细黑发圈是谁的,她丢的玫瑰凝胶叶子又去了哪里。
“连环凶手作案一般都有自己的标志印迹,动机就藏在行为里,找不到联系时,做什么都不能锁定,只要找到了联系,拎出这根线头,凶手便无处可藏。”
南涧走过来,晃了晃手上档案资料:“十三年前火灾遇难人,又多了一个相关者——本次婚礼花艺师,高杉涵的妻子。”
黎曜快速看过:“尸体没有找到?”
“处于灾情最严重的区域,又有坍塌,”南涧指着一行字,“高杉涵跟他的妻子感情很深,当年找了几天都无所得,说是消沉很久,此后也再没有恋爱结婚。”
所以十三年前的灾后,高杉涵也在,杨薇薇张坚童昕这些少年人的成长酸涩,他是否在旁见证?林静对灾后事宜的一系列处理,包括对孙恬的身份找回,他又是否看到了,看到了多少?
可他在婚礼前后的表现,像完全不认识这些人一样。
为什么避而不谈,是创伤还在痛……还是当年,他的妻子遭遇了不同寻常的事,除了他,无人知晓?
过往岁月和现在交织,恩怨纠葛的情仇,和仿佛恰巧入局的连环凶手,到底哪一种,揭示了真相?
黎曜:“第一个,如果是连环凶杀案,第一个受害者是谁,非常关键,我们得找出来。”
那是一切的起始。
南涧:“火灾资料,也得继续往下挖。”
十三年前各种技术还不成熟,想要全部查清楚很难,但本案太多指向当年,难,也得查。
“如果凶手作案过程已经有10年,”凌子单从小山一样的资料里抬头,“那嫌疑人岂不是年纪得大一点?像是童昕孙恬是不是可以排了?她俩最小,今年才26。”
白暖暖一边手指飞快敲击键盘,一边鄙视他:“为什么要排?排除也要根据证据来好吗,怎么能只靠年龄,少年犯你见的少了?”
凌子单点头:“也是……”
“怎么案子查着查着,突然连环了?”大厅里转过来一个人,个子不高,有一种厚重威严感,宽脸方额,走得飞快,是周局,显然是很不放心,这么晚了还要过来看一眼。
白暖暖和凌子单瞬间不敢说话。
南涧倒是笑眯眯打了个招呼:“您往好处想,这案子要是破了,可是连几个省的旧案都一块破了,得是多大的功劳?”
“这倒是……”
周局啧了一声,指了指南涧,差点被带偏,淡淡扫了黎曜一眼:“可现在还是被坑了啊,新闻瞧见没,热搜都要爆了!”
黎曜一如既往,面无表情,不爱说话。
周局才不怕这刺头,这狗脾气就得捏一捏,激一激将:“所以咱们黎队什么时候能破案?明天能行吗?一定行吧,不然3号表彰大会,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黎曜:“我先跟您汇报一下案件进展。”
“行,去办公室,你俩都来。”周局指了下南涧,背手转身,率先走向办公室。
门关上,黎曜也不废话,知道周局一直同步关注案件,不多赘述,把案子最新线索说了,并理清逻辑,还原整个作案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