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飞出去的时候,双手下意识的向空中挥舞了几下,试图抓住些什么。
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完全身处半空,生理上对失重的恐惧才迟迟爬上心头。身体极速下坠,眼中只剩碧蓝澄澈的天空,突然,视野中飞跃出一道身影。
陈渊吃了一惊,看到许昌平双臂大张,朝他飞跃而来。他飞快抬手抓住了许昌平的手腕,将他紧紧包裹在了宽大的玩偶服中。
不过几秒,三人从七楼重重坠落到地上。
“呜哇哇!好痛!”
不远处李智飞疼得吱哇乱叫,陈渊心想看来摔得不够重,还有力气嚷嚷。
许昌平有些茫然的看着被他压着的陈渊,又看向旁边面目扭曲的李智飞,才意识到他们三人竟然都安然无恙。
身下是软绵绵的棉花触感。
陈渊撑着地爬起来,因为身上还穿着兔子玩偶服,所以倒没有多痛。
他站稳脚跟,向许昌平伸出了手。
“起来吧。”
许昌平握住那只手,站了起来,双脚陷在棉花里,险些站不稳。
脚下的花坛里被人铺了厚厚的棉被,最上面一层还铺了些不知从哪里拆来的棉花。
许昌平:“这是?”
李智飞捂着屁股,也爬了起来,嘿嘿笑道:“快夸我,我可是起了一大早就来这里铺被子。”
陈渊拍拍手,就地脱掉了玩偶服,露出里面的白t短裤,边跳下花坛,边道:“你今天跳过一道楼了,应该不会再跳了吧?”
许昌平跟上他:“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跳楼?”
陈渊:“你额头上的伤看着像是被花枝搓伤的,正常人谁闲着没事拿树枝搓自己啊,只可能是你跳楼摔下花坛时划伤的。
“我让李智飞观察了附近有种金鱼草的楼顶,只有这栋宿舍楼顶有人常来的痕迹。而且那天的霸凌,也是发生在这座楼顶。”
许昌平看向陈渊的小臂,洁白的皮肤上一摸新疤格外显眼。
陈渊注意到他的目光,抬手捂住疤,“这不一样,这是为了做测试。”
李智飞跟在身后,心想谁做测试往自己身上划伤口,但这话并没有说出口,只问道:“我们现在去哪?”
陈渊:“许昌平寻死的事暂时解决了,”转脸笑着对许昌平道:“你刚刚跳下去是想救我吧?”
许昌平也笑,丝毫没有逃避的意思:“不全是,毕竟我今天也还有个跳楼的kpi,顺手的事。”
陈渊收回目光,接着回答李智飞的问题:“去找韦言虚,问问她我们到底哪里得罪她了。”
许昌平低声道:“你赤手空拳,又打不过她。”
推开宿舍楼的大门,陈渊回头笑了一下,道:“这不是有你吗?”
许昌平微微挑眉,顿时明白了陈渊的打算,他想挟持他来威胁韦言虚。
“我刚刚往下跳的时候她可没有拦我。你这招不一定管用。”
说起这个,陈渊也感觉奇怪,这个韦言虚又是挑拨离间又是暗下杀手的,连游戏任务也没有一点要做的打算,是不准备通关了吗?
想到这,他回头对李智飞道:“游戏失败有什么惩罚吗?”
李智飞很奇怪的看着他,“这不是一进入游戏就会被告知的事情吗?你问我干嘛?”
陈渊面上坦然:“我考考你。”
许昌平看着陈渊在胡说八道,这种谎话也只有李智飞会信,不由轻笑道:“好为人师不是什么好习惯。”
陈渊假笑,鉴于许昌平的话给他圆了场,没说什么。
摆摆手:“新人嘛,记性不好忘记规则多正常。”
李智飞将信未信,“你真是新人?”
陈渊皱眉,故作沉思道:“其实我失忆了,忘记了很多事,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出现在这个游戏里的。”
“我靠,你到底哪句话是真的!?”李智飞被陈渊满嘴跑火车的行为气到了。
许昌平在中间打圆场:“人都有秘密,陈渊不想告诉别人他的身份肯定也是有原因的。你只要知道他不会害你就好了,其他的管他做什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李智飞反应过来,自己确实对陈渊太过刨根问底了,换位思考一下,他也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东西。
而且到目前为止,陈渊确实没害过他。
他之前是拿陈渊当大腿抱,因此对他言听计从,但眼下,或许不只有抱大腿这一条路可以走。
清了清嗓,他颇为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你确实没有责任告诉我你的身份。”
陈渊大人大量,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知道为什么,李智飞心里更变扭了。
“游戏失败有两种,一是在游戏中死亡,这种是真的死了,现实世界里的你会突然失踪,并且再也没有回来的可能。第二则是成功存活到游戏结束,但并没有完成任务。
这种游戏失败不会致死,但会扣除你百分之九十九的积分。我们都是在现实中生了不治之症的人,这些积分是我们续命的唯一方法,积分没了,也就意味着生命走到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