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你了。”

程灿然应了句，本想说算了吧，但怕季书恒又不开心。

得到允许的季书恒愈发欣喜，轻轻向他靠了过去，搭在他肩头，嘴里说个不停。

程灿然扶额，却也没有推开，纵容男生蹭他的颈窝，不时被头发一扎也没有显得不耐烦。

他只顾看手机，并没有听季书恒在说什么，也不打算应付，一句话也没插进去。

季书恒是知道他怎么想的，斜了眼他，还是一副冷淡模样。

他止住嘴，静静搭在程灿然肩上不出声，表面上生人勿近，眼眸却紧锁着不远处暧昧的小情侣。

那对情侣正在互喂对方吃冰激凌，动不动还会互啄嘴唇。

季书恒观察他们很久了，一进店发现的小情侣，认为他们很爱彼此，不像程灿然，都不怎么理他。

程灿然自打有了手机就一直沉浸在网络世界，对外界无半点兴趣。此刻他即是在激情刷手机。

季书恒瞟了眼他的手机，瞧起来像是游戏类搞笑类的视频，故此，放心了。

下一秒，手机上出现一位婀娜多姿的美女，美女还在扭屁股。没等程灿然滑掉，季书恒先叫了:“这个不好看！”

此时店里人数稀少，否则他俩的躁动总能引来旁人侧目，程灿然也是被吓了一跳。

顿住滑视频的手，转眸盯着季书恒，眼眸眯成一条缝，对方也看过来，还冲他拧眉，貌似不理解什么。

“我没说好看。”

季书恒怕是误会了什么，程灿然立马滑掉那个视频，又接着补充：“我平时不看这些。”

季书恒打量着程灿然的侧脸，他平静的神色，不慌不忙的举止，不像在撒谎，但还是想挑逗一下。

“你不看，那他为什么给你推?”他说，逗弄的意味并没有流露在脸上，更多的是不解。

“我不知道，我不喜欢。”

索性，程灿然熄屏手机放进书包，一丝对手机的留念都没有。

“那你喜欢看什么啊？”季书恒唇角勾起一个弧度，平时的冷漠早已化为乌有。

“动画片吧。”程灿然也不晓得自己喜欢看什么，随便答句就想回家。

那对小情侣还在暧昧，秀恩爱，季书恒一直在偷瞄，他抬手指向他们。

程灿然顺势望了过去，男女亲吻的画面映入眼帘。他瞬间惊慌，连忙捂住季书恒的眼睛，心脏跳动。

不明白他竟然还有偷看别人亲嘴的癖好。

季书恒视线中一片漆黑，神情木然，扭头看向程灿然，惊异的表请使他不由得笑了笑。

“怎么了吗？”

男生恰如戏弄的笑令程灿然不适。缩回手，眼眸直勾勾盯着季书恒，表情秒变淡漠。起身坐到另一把椅子上，懒散地靠着，重新玩起手机。

霎时间季书恒感到忐忑，嘴角不自觉下垂，无力地趴在桌上注目他，目光晦暗。

好像玩大了。

他们中间隔着程灿然的书包，他跨越不过去，好在，程灿然开口问他问题，仍然在意着他:“你那么晚回去，阿姨不会说什么吗？”

“不会。”季书恒望着他，一副无神且沮丧的模样。

程灿然感受到季书恒炽热的目光，转眸斜去，右手在对方眼前晃了晃，刚想说句，手忽然被季书恒抓住。

“咱们回家吧。”恳求的语气。

闻声，看着他的眼睛，内心无半点迟疑，轻声答应了下来。

次日，程灿然是被季书恒吵醒的，早上七点半，他来敲程灿然的房门。

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内心充斥迷茫，不知季书恒是如何进他家的。

他百思不得其解，困意早已散去，此时只想骂人。

季书恒坐在书桌前，认真翻程灿然的素描本。程灿然同意他翻的。

“灿然，你好厉害。”他夸赞道。

程灿然有气无力“哦”了声，伸手揉了下眼睛，坐了起来望向前方的季书恒。

眼前的男生略显模糊，季书恒肩宽的背影映入视线中。

这真的很难让程灿然臆想到，面前的男生竟然就是小时那个一米六的小屁孩。

那时的季书恒不仅矮小还瘦小，他都要开始怀疑对方要带着那副模样度过余生。

不曾想，季书恒好似逆袭，变成大高个，样貌也更加好看，不变的只有冷淡长相。

但季书恒在他面前，从来都不是冷漠二字。

“你怎么进我家的?”程灿然纳闷道。

“我妈给我的钥匙。”

程灿然才想起之前他爸给对方妈妈家里的钥匙，说是帮忙照看他。

他“哦”了声，起身来到季书恒身旁，拉开抽屉取眼镜。

程灿然忽地出现，季书恒心脏跳动，扭头仰视他。

男生头发凌乱，刘海刚过眉毛，穿着白色短袖，衣着还未整理，露出一侧精致的锁骨，慵懒随性的模样很是好看。

程灿然戴上眼镜，伸手拿走素描本，垂眸对上季书恒愉悦的目光，随之向他比出国际友好手势。

“别看了我谢谢你。”

季书恒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程灿然鄙视他。他“切”了声，问程灿然什么时候去店里。对方说今天老板给放假，不用去了。

这样灿然会不会把我赶走?

季书恒想着，极其惊慌，于是提前制止程灿然的行为:“灿然，你别赶我走……”

“……”

妈的！我什么时候说要赶你走?

离谱，季书恒这人真的很离谱，喜欢乱猜便罢了，还乱说，简直智障。

程灿然想着，不知怎么回复，硬生生憋出一字：“好。”

“那我们干什么好呢？”

“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程灿然早已躺回床上，他一秒都不想离开舒适的床窝。

“咱们出去玩吧。”好久没和程灿然出去玩了，季书恒想和他出去玩。

“不想出门。”

“为什么啊？咱们一起去吧。”季书恒再一次请求。

程灿然问:“去哪？”

季书恒迟疑了下，也不清楚去哪好。路痴一个，没认识什么好玩的地方，以前都是程灿然带他去玩。

他犹豫少顷，回道:“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好不好？”

“哪也不想去，不想出门。”程灿然还是那话那态度，语气尤为懒散。

一瞬，床头柜上手机响起一首摇滚DJ，刚准备进入睡眠的程灿然紧皱眉头，谁一大早来电?

他伸手拿过手机，接通电话发出不耐烦的语气:“我就知道是你！”

顾回的来电来的真不是时候。程灿然平息下情绪，继而低声道:“没什么事就挂了，别浪费时间。”

“有事。”

后面顾回扯了一大堆，他压根不想听。跟对面通话好一会，完全把季书恒抛之脑后。

季书恒感到自己被冷落，眼睁睁注目程灿然跟电话那头巴拉巴拉。

转回头，双手撑着下巴，眉眼间尽是失落，不想听程灿然和别人说话，然后不理他。

不理就不理！

“反正你赶紧出门，咱们去个好玩的地方。”顾回丢下一句挂掉电话。

程灿然无语，一大早他不想出门，好不容易放假一次，只想睡觉。

想着，撩起眼皮打量面前人，季书恒静悄悄的，不知在寻思什么。

和顾回出去，还不如和季书恒出去。

【顾回】大哥，你出门了吗？

只有三人的微信群里，顾回发来消息，程灿然扫了眼敲起键盘。

【Ran】我有约了

【顾回】和谁?

【江齐】季书恒

一针见血的。

江齐突然地出现，不禁让程灿然白了眼。那消息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他也的确要和季书恒出去。

但有必要这么直接吗？

【顾回】行吧，你俩亲密，我就是那个意外的人（流泪）

【Ran】你知道就好(微笑)

程灿然撩下头发，穿上拖鞋取出要换的衣服。

“季书恒。”

没反应。

这没什么大不了，程灿然又唤了一声。这次，季书恒回首了，却又很快扭过头去。

“?”

程灿然正在换衣服，季书恒瞄到了他裸露在外的上身。他身材高挑修长，皮肤细腻，肌肉线条流畅，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

平时看他穿衣显瘦的身材，没想到该有的都有。

“你干什么？”程灿然发问，“咱出去吧。”

听到此语，季书恒不再拘谨，站起身去牵他的手。程灿然也没挣脱，随意让面前人牵着手。

户外的蝉鸣聒噪不止，阳光透过密匝匝的枝丫，洒下斑驳的光影，微风徐来，富有清新的气息。

他们漫步在街，街上行人甚少，车辆常川，喧嚣而不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