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应荣:“所以你到底是替谁来套话?”
楚医生:“这,”
“没事我就先走了。”说完许应荣甩开楚医生的手,往电梯厅去,正这时舒方鹤两手插兜,忽然出现,“都是同事,干嘛那么不近人情?”
许应荣脚下一顿,冷哼道:“让心理科的来也就算了,曾绍是疯了还是傻了,敢让你来惹我的眼?”
“你,”舒方鹤嘴角一抽,接着伸手打了自己一巴掌,舔着脸道:“许主任,算我求你,只要一眼,即便小庄总没有心理问题,那脑部呢,肠胃呢,总不可能一点问题都没有过吧?你这样瞒着我们,也不利于小庄总恢复啊。”
“三个月了都还没有起色?”许应荣一凛,“曾绍又怎么他了!?”
“没有没有,小庄总是曾总的心头肉,曾总哪里舍得,”舒方鹤看了眼楚医生,然后说:“许主任大人有大量,难道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
“倒也不是完全不行,”许应荣看对方的模样,知道他肚子里又揣了什么坏水,于是他冷笑一声,“不如这样,你跪一个给我看。”
楚医生惊愕,往前一步正色道:“许主任,这么多同事来来往往,不给就不给,也别这么难为舒主任。”
但许应荣只看着舒方鹤,机会他给了,就看对方要是不要。
“…没事儿,”舒方鹤咬牙捏紧了拳头,勉强牵出一丝笑意,“我骨头软,跪一个不打紧。”
楚医生:“舒主任!”
只见舒方鹤果真当着众人往来的目光跪下,道:“这下许主任满意了吗?”
许应荣居高临下,“我说过一定给你吗?”
舒方鹤瞳孔一缩,“许应荣你!”
好个许应荣,这是故意要他难堪,舒方鹤站起来刚想破口回骂,另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许主任留步。”
众人回头,曾绍这才从其中一间休息室出来,他直勾勾盯着许应荣:“我只找你,是不想把事态闹大,闹到你父亲那儿去。”
他话音刚落,会议室门把手一动,然后停顿足有好几秒,许院长才佝偻着从里面出来。
许应荣:“爸。”
“这会儿叫什么爸,”许院长咕哝,抬头就是一副大笑脸,“哎呀原来是曾总光临,实在是有失远迎啊!”
“许老,我想要庄希文的既往病史。”曾绍没心情客套,纹身是庄希文在曾绍回来之前的掩人耳目,但这只是推测,曾绍一定要知道前因后果。
“这,”许院长老脸一僵,“是小庄总的病情还不见好?”
“可不是,伤好了脑子却坏了。”说着舒方鹤掸了掸膝盖上的灰。
许应荣一愣,打了个磕绊,“什,什么意思?”
只见舒方鹤抬眸对上许应荣,似笑非笑,“当然是字面意思。”
走廊刹那死寂,下一秒许应荣大步流星,抬腿一脚猛然踢向曾绍腹部,那正是先前庄希文中枪的位置,许应荣阴沉着脸一声不吭,一脚之后攥拳还有一顿好打,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上前拉架,许院长一把年纪自个儿还站不稳,也踹了儿子小腿肚一脚,“曾总我先带您去做个检查!”
“不用,”曾绍擦掉嘴角的鲜血,浑不在意,“但是许老,求您把东西给我。”
许院长搓着手,“这,”
“你休想!”许应荣甩开拉住他的人,手指曾绍道:“这东西除了我谁都没权限!”
“什么意思?”曾绍不解,但他看向许院长,似乎又明白什么。
“曾绍,曾大少爷,你在外面吃苦受累又怎样,你欠他的一样还不清!”甩下最后一句,许应荣拂袖而去。
“这小子翅膀硬了,我也管不住他,”许院长张口只字不提病历,弓着腰一个劲道歉,“还请曾总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他一般计较。”
单这副为难的样子,曾绍也能猜到是谁下的封口令,庄建淮能容忍曾绍在外面发疯,但这只老虎还至于衰老到牙齿掉光的地步,此刻许院长退一步,曾绍却不能再得寸进尺。
言尽于此,许院长也想溜了,但他看见曾绍红着眼的模样,搓了搓手又回来。
“我家那臭小子也算和小庄总一块儿长大,两个人好得穿一条裤衩,连日记也要分享,”许院长伸手,想拍曾绍肩膀又不敢,最后只说:“曾总别往心里去。”
最后走廊里只剩下来要东西的三人,他们来时两手空空,白闹一场,最后什么也没拿到,曾绍垂眸片刻,却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