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轻舟”这个角色本来就是脑回路异于常人的恶毒女配,付轻舟一气呵成地走完了表白、威胁男主的剧情,将荷包塞进杨君亭手里后便溜之大吉,徒留他一人在风中凌乱。
杨君亭心情如何她不得而知,但反正她的心情颇好,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
狗血,确实很狗血。
杨君亭一向是多情不自知的,他总想着既不能辜负这位又不该让那位伤心,打着“皆是知己”的幌子左右摇摆,哪里想到竟会“终日打猎反被大鹰啄了眼”呢?
为了不拖累阿云,杨君亭毫无办法,终究还是妥协了。
大晟朝风开放,他们开始在太乐署成双入对地出现,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们间心照不宣的关系。
杨君亭心中却并非付轻舟以为的憎恶,他甚至对付轻舟怀有淡淡地愧疚,默许了她的这般做态。
他何尝不是在利用舟娘呢?
他利用付轻舟,让旁人误以为他心有所属的人是付轻舟,那当他出事时别人就绝不会将他和阿云联系起来了。
因为情场失意,他想起了自己入宫的初衷。
他本就是为洗刷家族冤屈才入宫的,他已决意不日将在皇帝面前陈情。
他想的入迷,一时不防撞上了一道坚硬身躯。
“对不住,是在下没留神。”
他慌忙道歉,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清俊冷冽的男子,那人眼光睨向自己,神情十分冷淡。
江瑞慢条斯理地抚了抚衣袖,微眯起眼打量着姐姐的心上人,嘴角却扬起一个和气的笑:“无碍。”
模样完全不像外界传言那般穷凶极恶。
那人没有要同自己计较的样子。
杨君亭暗自松了一口气。
但真是奇怪,那个人看他的眼神明明还算温和,可他就是觉得不舒服。
一面之缘罢了,杨君亭没有多想,很快跨步走进了太乐署的门。
直到杨君亭的身影彻底瞧不见了,江瑞才收回目光。
二人别过没多久,便见一个千户装扮的人向他走来。
李顺来心想果然没走错,督公一不在东厂,肯定又是去太乐署看姑姑去了,这不就碰上了。他拱手恭敬地叫了句“干爹”。
江瑞应了一声,江瑞手指自然地摩挲着腰间垂下的佩囊,听着对方的汇报。
待对方说完,他示意李顺来侧耳过来。
“干爹?”李顺来不明所以。
“眼下,我要你去办一件事。”
方才江瑞还勉强维持着的假面已经荡然无存,他面色不太好看,近乎阴沉道:“去把一样东西给我取过来。”
不多时,江瑞的手上便多了一枚黛蓝色荷包。
他解下了腰间一直系着的佩囊,两个放在一起对比。
一样的布料材质,一样的走针,这两个荷包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般。
林易便是那日桥上的人,姐姐的心上人。
他惊才风逸,又已经接受了姐姐的心意,也算与姐姐情投意合。
江瑞本该为姐姐高兴,可旋即却是愤恨:他怎敢三心二意、与旁人纠缠不清,如今又戏弄糟践姐姐的心意!
若是当真看重,怎会让李顺来如此轻易就得手取得姐姐亲手缝制的荷包呢?
江瑞心中忿怒,却依旧克制着手中力道,只是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的怒火。
李顺来觉着自己似乎探到了隐晦私事的一角,他想离开,但苦于没有干爹的吩咐,只好低头装瞎子。
“顺来,仔细查查他。”
“可是……干爹,我们不是已经查过一回了吗?”
江瑞远比李顺来以为的理智。
江瑞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他细致地打量过林易的脸,渐渐那个乐师的脸和某个曾有一面之缘的人对应上了,再联想到杨君泽的面庞,他心中隐约有一个猜想。
一个可以置那个林易于万劫不复的猜想。
江瑞面沉如水,“不,我们这回从他入宫前的来历查起,越详尽,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