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有人不停在喝彩。
置身在人群中,闻着从四面八方涌来的,陌生难闻令人作呕的臭汗气,庾玉娥皱着眉头,面上闪过一丝恼怒!
她本是养在深闺的娇娇女,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
若不是庾三娘向她下了那样霸道的毒……
幂篱下,庾玉娥眸光一闪,似新月的眸子泛着幽幽凉光。
这时,高台上突然爆出一声巨大的铜锣响。
庾玉娥回过神来,见一个只穿着比甲的汉子光着膀子笑容满面地提着铜锣翻身跃到台上。
“都看过来!看过来!”
伴随阵阵铜锣响,人群里爆发出激烈的呼喊声,“鲁甘!鲁甘!”
台上的光膀汉子听见众人喊他的名字,得意地笑了笑,“蒙各位老友厚爱,还记得咱老鲁的大名!哈哈,没错!俺就是鲁甘!”
众人哈哈大笑。
鲁甘冲着四周一一拱手道谢,便猛力敲了铜锣一下,“来了不少新面孔啊!大家从四面八方赶来,实属不易!老鲁在此,替各位药农和猎人们感谢大家的捧场!”
鲁甘说了几句客套话后,便收起嬉笑之色,面色变得沉稳肃穆起来,“话不多说,台上今日第一件竞卖之物!老规矩!价高者得!”
鲁甘话音刚落,便有两个汉子抬着一口箱子走了上来。
“各位,谁能猜出这里面是什么物什?”鲁甘嘿嘿笑了两声。
有人大喊了一声,“千年灵芝!”
众人哄堂大笑!
看来,想要千年灵芝的人不少!
庾玉娥四下扫了一圈,听到千年灵芝几个词时,许多人眼睛都亮了起来,阳光透过幂篱照在她白皙胜雪的脸蛋上,庾玉娥挑了挑眉,美好如仙的脸上顿时多了几分妖魔般的惑人风情。
这千年灵芝,她势在必得!
庾玉娥眉眼沉了下来,招手唤来一个侍卫,庾玉娥低声吩咐了几句。
她得守在这里!
那么,另一件事就由青竹去完成吧!
庾玉娥抬头,目光四处搜寻了一番,没有看到熟悉的人影,她翘着唇角冷哼了一声。
庾三娘,你敢伤我?我便让你一败涂地,追悔莫及!
高台上的箱子打开了。
里面装的是一只奄奄一息的白虎,箱子一打开,受惊的老虎睁开眼,它龇了龇牙,裸露出婴儿小臂长的獠牙。
围观的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庾三娘只看了一眼便挪开了目光。
这种巨齿虎她见多了!前世她曾带着人,在北夷森林里猎杀过许多!
相比台上的热闹,庾玉娥的举动更吸引她,眼看着庾玉娥身边有一侍卫悄悄退出人群,庾三娘目光一沉,她抬眼,正好对上陈润之专注的眼睛。
两人默契地对视了片刻,转头望向褚玄机。
褚玄机将他二人的默契收入眼中,见他二人注意到庾玉娥的异样,沉思了片刻,目光再次落到高台上,“我留在这里。”
庾玉娥心思狡诈,得留着一人盯着她!
庾三娘望着褚玄机淡漠孤傲的脸庞,点了点头,从十个死士中点了一个,命令其他人保护好褚玄机。
陈润之见她安排好,伸手揽着她的肩,将人像游鱼似的穿过人群,跟着那行踪诡秘的侍卫来到一家客栈。
庾三娘正打算入客栈察探一番,一眨眼的功夫,便看见戴着草绿色幂篱的青竹,在几个侍卫的簇拥下走出客栈。
一行人骑着马往郊外奔去。
青竹按着地图到的这座小山村,叫‘蒙山’,此山村低处低洼处,中有一条湍急的河流穿过,其四面环山。
山村小路上尖石太多,马匹到了村口便不愿继续前行。
青竹见马匹实在不愿前行,她也怕勉强前行,坚石扎了马脚,惊了马,从马上摔下来,得不偿失。
遂下了马,带着侍卫一路步行走进山村。
路途遇到几个村民,终日愁苦的生活磨光了人的灵性。
村民们苦着一张风吹干瘪的脸站在路边,望着青竹一行人路过。
对陌生人的注视,青竹一概漠视,她对着地图,越过十几间土坯房,来到村中修得最好的一座青砖房外。
青砖房屋外有一圈篱笆,篱笆在房前围出一个小院子,院子里有一群小鸡在地上啄食。
侍卫挥手斥退蜂涌上来的小鸡,青竹一行人走到房屋前,有侍卫上前敲门。
难道,那个婴儿就在这户人家里养着?
土坯房侧面的陈润之和庾三娘面色凝重地等待着。
门‘咯吱’一声开了。
给青竹等人开门的是个叼着烟杆,戴着灰仆小帽,衣衫不整的糟老头,“谁啊?”
听着屋子里传出‘乒乒乓乓’地声响,青竹蹙眉。
开门看见衣着华丽的青竹等人,老头耸拉的眼皮一下瞠圆了,惊喜道:“你们是来要孩子的吗?她又生了!又生了一对龙凤胎!”
闻言青竹心下一惊,警惕地回头朝四周望了一眼,见四下无人,这才转过头来,青竹沉声斥道:“胡说什么?!”
老头惊喜过望,以至于他没听清青竹的话,但他能看懂青竹不愉的脸色,他抡手给了自己一巴掌,满面欣喜地跟着重复道:“胡说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