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点头:“那可不?她突然就回来了,而且还对街坊邻居说你师父的不是,我们虽然知道内情,可也不能往外说呀!”
小棠替她师父着急,虽然师母和别人跑了是丑事一桩,可正好能让她师父解脱出来,怎么又回到原点了呢?
这天吃过饭,小棠将赵惠人叫住:“师父,我师娘回来了?”
赵惠人脸上一暗,本来没告诉她是为了不惹她心烦,现在既已知晓,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嗯。”他闷闷地应了一声。
“为什么回来了?”
“那男人抛弃了她,她娘家容不下她,只能回来。”
“那怎么办?你们又没和离,当时她跑的时候,你顾及她家的颜面也没休弃她,现在怎么办?”
赵惠人摇头:“她求我接纳她,我没同意,要求和离,她不依,到处说我对她不好,企图逼我将她留下来。”
“你会妥协吗?我听郑主簿说过休妻的几条规则,她不是中了好几条吗?你可以……”
赵惠人不语,小棠知道他是会心软的,虽然一直被折磨,又经历了背叛,但是他依旧会维持面上的完整,给唐氏一个体面。
“最近别到我家去。”赵惠人叮嘱道。
小棠听话地没到赵惠人家去,可唐氏倒找到了衙里来。那天她本是来找小棠,想让小棠劝说赵惠人打消和离的念头,可小棠不在,却让她在饭堂前看见赵惠人在帮四娘打水,这下好了,她借题发挥,闹得不可开交。
衙门里男人多,又都知道唐氏的底细,自然是护着四娘的,所以四娘除了开始挨唐氏抓了几下,后来没有再被伤到,不过他们拿唐氏没办法,任由她撒泼打滚,哭天喊地地演戏。
“小棠呀——你回来啦!”唐氏看见小棠,忙抹着泪迎上去,“自从你拜师,我一直对你不薄,现在你师父他竟然……”
小棠勉强笑了笑:“发生什么事了?”
“你来给评评理,我就说不对劲,我不过就回了一趟娘家,你师父就要同我和离,我心里疑惑,就来找你问问,没想到竟看到他和这位凌娘子……”
赵惠人喝道:“你别胡诌了!我们清清白白,她好好的一个妇道人家,哪能由你随意泼脏水!”
四娘也不是会忍气吞声的人,接口道:“空口白牙,你张嘴就来,他只是帮我打了几桶水而已,你就颠倒黑白,你问问,这衙门里哪个没有帮我打过水?”
唐氏委屈地哭道:“我亲眼瞧见的还能有假?小棠……”
小棠厌烦她这一套,皱眉说:“我师父从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小棠,连你也不向着我,当初你饭都吃不上的时候……”
赵惠人忍无可忍,拖着唐氏往外走,可是她的身体直往地上瘫,压根就拖不动,其他人也不敢干涉太多。正僵持着,突然听人喊了一句:“林大人来了……”
只见林琮步伐匆匆,直接来到唐氏面前说:“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接着沉声吩咐道:“叉出去。”
唐氏吓得不敢吱声,不等捕快们动手,自己顺着赵惠人的力道就跟着走了。
大家帮四娘将东西稍微顺了顺,然后就离开了,小棠唤了一声“四娘”。
四娘被拉扯得累了,自嘲道:“我活了快四十年了,从来都是孑然一身,清清白白,今天居然被人当作□□看待……也是新奇……”
小棠上前抱住她,安慰说:“你看我们大家都是护着你的。”
“也就看在你们的份上,我才一直在这里的。”四娘叹道。
小棠陪四娘待了一会才走,临走时突然被四娘叫住:“小棠,如果有一天我……”
“怎么了四娘?”小棠等她说下去。
四娘没有说下去,反而问:“没什么,对了,小棠,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在开封时住在哪一带吗?”
“南斜街啊……你怎么了?”小棠笑问,她还记得四娘当时并没有告诉自己更加详细的信息。
“没、没什么……”四娘说,随手拿起一把铲子,觉得不对,又改去摘菜,“你忙去吧,我要烧饭了,不然赶不上。”
小棠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想不出来,大概四娘就是因为刚刚的事情心情不佳而已。她去找林琮,问赵惠人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办。
林琮说:“这个主要取决于他自己,和离一定行不通,要他自己下狠心休妻,再者,那个同唐氏私奔的男人很容易就查出来,去过什么地方、发生什么事情,这些都不难,光凭这一条,她娘家人就不敢来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