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乡僻壤之地,有头牛便是有钱人家了,他们真的想不出,谁家有实力买马买车,爱看热闹的老太太拄着拐杖,按图索骥找到张婉瑜大门口。
众人没想到马车属于张婉瑜,她不是被赶出家门了么?听说饭都吃不上,哪来的银子买马置车?
有人道:“这孩子是不是偷拿家里钱了啊?”
有人点头附和:“我觉得是,就凭她,怎么买的起。”
这话传入屋内,唐馨觉得自己表现的时候到了,放下水碗霍然起身,冲到门外喝道:“人家买不买马车与你们有啥关系,挺大年纪了不嫌害臊,在这儿瞎逼逼什么,还不快滚。”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好没教养。”
“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我提教养?你们若懂什么是教养,能堵别人家门口逼逼么。”
“你……”老太太气得直翻白眼,手抖脚也抖的,再说一句她便要晕倒的架势。
“唐馨你闭嘴。”张婉瑜急匆匆来到屋外,阴沉着一张脸呵斥唐馨:“你是来败坏我名声的吗?”
张老三遗留下来的人设糟糕透顶,她还没有能力洗白,此时唐馨又给她招黑,简直了。
忽然被呵斥,唐馨愣了一瞬,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只能低头不语。
张婉瑜瞪了唐馨一眼,挥挥手道:“屋里头待着去。”
唐馨乖乖回到屋内。张婉瑜走到大门口,和声细语地对众人说道:“没什么可看的,大家都散了吧。”
“散了?”老太太的夫郎不答应,“你说散了就散了,瞧把我家妻主气成什么样了,我得替我家妻主讨个说法。”
这是当众碰瓷啊。
张婉瑜微微眯眼,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冷冷回道:“老人家就不要出来凑热闹了,因为一点小事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吵闹声吵醒了正在午睡的宋家兄弟。宋平安起身下地,趴门口一瞧,隔壁院子里挤满了老年人,嚷嚷着讨要说法。他没敢过去,回屋推醒哥哥,焦急道:“哥,张家出事了,你起来看看。”
宋康健睁开惺忪睡眼,不解地问:“出了什么事?”
自打张婉瑜自力更生以来,改掉了所有的坏毛病,一心研究怎么赚钱,一个多月没有惹事了,今天是怎么回事,老毛病又犯了么?
宋平安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张家院子里好多人。”
宋康健起身下地,打算过去看看。
鉴于人多眼杂,宋家兄弟俩这次没有翻墙,而是绕远走大门。走到大门口的时候,看到街尾转出来几人,虽然离得远些,看身形依稀可以辨认,那是张家人,前头那位夫人应该是张婉瑜的亲娘张晓晨。
“不好。”宋康健加快脚步,拨开人群来到张婉瑜身旁,低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看到你娘都赶过来了。”
“什么?”张婉瑜略显惊讶,“她怎么来了?”
她还没见过张晓晨,心中忐忑不安。从小看到大的女儿转了性子,张晓晨会不会起疑呀?
“咳。”一声咳嗽传来,喧闹声戛然而止,众人纷纷回头,只见张晓晨带着自家夫郎来了,身旁还跟着村里唯一的秀才张婉云。
秀才站在身边,张晓晨总感觉自己高人一等,女儿还未金榜题名,她先把状元老娘的气势拿了出来,指责被她逐出家门的小女儿,“真没想到,你敢偷家里的钱。”
张婉瑜错愕,“你说什么?”
张家是妻主紧握财政大权,其他人一概不知家里有多少钱,就连她的枕边人也不知道。以前,张老三认为家里很有钱,其实不然。
张婉瑜穿越过来以后,算了一笔账,她家有五亩地,平均一人一亩,所产粮食堪堪糊口。其他盈余还要靠夫郎与二女儿养猪养鸡,养肥了换些银子供大女儿读书。只是外表光鲜,实际上没多少闲钱,有时还需张婉云抄书赚些银子置办文房用品。
与其他村民相比,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哪有闲钱供外人偷盗?可人家偏要这么说,你能奈她如何?
张婉瑜的太阳穴跳了两下,对上张晓晨那双底气十足的眼睛,问道:“请问张夫人,你家丢了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