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冽”
“冽哥?”
恍惚中听见有人喊自己名字,江冽费力睁开眼,陡然被高清放大的李歌老脸吓一跳
“叫魂呢,吵死个吵”
他费劲推开李歌的脸,扫视四周到处是医院特有的白床帘,江冽皱眉:
“我睡了多久,林瑾呢?”
“哦,她回剧组拍戏去了,今天有她和xxx的对手戏”
李歌扶他坐起,看着咳嗽不止的江冽满眼心疼:“你睡了三天,可把瞿导担心坏了”
江冽觉得自己现在跟死人没什么区别,稍微动一下就会扯动神经咳嗽不止,他眼里布满血丝,没有以往的意气风发
“她脚踝都肿成那样了你还让她去拍戏?”
“你还有点人性吗?”
“呵——我不知道”李歌哭笑不得,“她也没说呀”
“而且我们找到你的时候,林瑾还背着你走了二里地呢!”
“这哪像是受伤的样子呀”
江冽皱眉:“你意思是我在骗你?”
“别别别,我哪敢呀,我意思是你放宽心。她自己身体肯定自己最清楚……哎,冽哥你干嘛!”
江冽懒得理他,掀开被窝翻身下床
林瑾这疯子要是学会爱惜身体,他把名字倒过来念!
出师未捷,江冽刚起身就被李歌扑倒
怪他三天没吃东西,身上一点劲都没
“我的大少爷啊,您就行行好让我少操点心吧,您这大病初愈…”
江冽忍住咳嗽推开他,皱眉强调:
“我没病”
“是是是,医生也说您没病,只是身子虚,劳累过度伤了神”
“你才虚!”
江冽更生气了,拔掉点滴针头强撑着站起想证明自己,却摇晃两下又跌回病床
针头被拔,手背迅速淤青泛肿
这可把李歌心疼坏了,他不住拉着江冽手被抚摸,期望能起到消肿作用
“小祖宗,您可悠着点,昏睡三天就靠这么点点滴续命,哪怕俄罗黑熊都禁不起折腾”
这话倒让他听进去了,江冽顺着他重新躺回被窝,没有第一时间纠结黑熊可以冬眠好几个月不吃东西的事实
他闭上眼,胸口起伏逐渐恢复平缓
“我饿了”
“饿了好呀,我这就让他们把吃的送上来”
李歌暗暗擦了把额头的汗,替他拉紧床帘,只身去到走廊上打电话
江冽坐在床头,看向窗外枯枝上飘零的雪花,思绪不知飘去了哪里
*
林瑾收回被冻通红的手,插进口袋瞬间像有千万根针在刺,她拢紧围脖,加快脚步往帐篷方向走
北风呼啸,远处不大的议论声恰巧吹到她耳边
“南酥姐,辛苦您了,快坐下喝口热水吧”
“赫老师刚才的眼神杀绝了,直接秒杀一切!”
赫南酥呷了口热水,眉心惬意舒展,有意无意看向林瑾离开的方向:
“还好吧,这些都是最基础的技巧,只要考进电影学院老师都会教的呀”
雪场平坡有限,摄制组勉强找了两块相隔五十米的树冠阵搭帐篷,听到后面那句的时候林瑾已经走到第二个帐篷前抖鞋上的雪
四年磨砺,足够让她做到若无其事装没听见,像抖落雪花一样轻松离开
这个帐篷属于工作人员公用,她进去的时候已经有好些个人占据座位在烤火取暖
与众星拱月的赫南酥不同,林瑾在这的一切都需要自己打理(闻琦怕冷,窝在酒店加班赚窝囊费)
这儿没有多余空位也不会有人主动让位
林瑾径直走向杯架,在最底层找到自己的保温杯,里边是闻琦早上煮好的红豆薏米茶
温热茶水顺着喉管通达四肢,甜意随后涌现,连带冻僵的脚踝都像被蜜泡过似的黏稠
林瑾稍稍活动下四肢便找了个空位坐下,她最近最宠爱的单品就是闻琦特意从国内带来的折叠小马扎
按照往常节奏,这轮大概有半小时左右的休息时间,赫南酥说她皮肤太娇嫩,长时间吹冷风容易长冻疮留疤毁容
对林瑾全无意见,倘若次次拍摄一条过,赫南酥整日只拍一小时她都愿意举双手赞成,可她甚至连台词都没背熟!
一上午全组都在陪她浪费时间NG和熟悉一二三四五
兴许是赫南酥连打两个喷嚏发现有人蛐蛐她抑或是良心发现,亲自过来邀请剧组女二去主创休息室?
但门帘大开瞬间,冷风刺痛打在她脸上的时候,林瑾认定前者可能性高达十之八九
于是当赫南酥目光扫视帐篷,注意到缩在角落的她时,林瑾还是心里咯噔一下,心弦骤然绷紧
“哒哒哒”
赫南酥在迎着众人注视和一声声赫姐的招呼声中走到了林瑾面前
“林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