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祁住院期间敬易安来看过一次,我拜托敬易安从中间帮忙给程祁换一个单人间。他是京大医学院神外的教授,又是京大附属医院的一把刀。我联系他时正在一台手术室上,没有接到我的电话。
我没有等到敬易安的电话,第二天早上却等到了护士长为我们直接安排专员转院的消息,是敬易安在中间帮忙签的线。
我在医院照顾了程祁三天,敬易安第三天来了一趟,身边还跟着副院长,霍匀拿来了程祁之前的病案史,几个人简单的沟通着程祁的病情。
稍晚时候,敬易安想要带我出来吃饭,我拒绝了。
敬易安:“我已经让护士长帮忙照顾了,他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你确定不跟我去吃顿饱饭?”
程祁住院这几天我确实没怎么吃过东西,敬易安大概看出了什么。
“谢谢你,敬易安。”
敬易安伸出手捏了捏我的肩膀,抚慰道:“我发现你这人有个毛病。”
我不解的看他。
“明明还在上学,没多大年纪,却总是喜欢装出来一副故作深沉的模样。”他调侃的说:“这会又不称我“您”了?”
称谓的变化我并没有多在乎,可无意识的行为才会是一个人真实想法映照。
敬易安松开手:“终于有个笑模样了,走吧去跟我吃饭。”
我苦笑:“算了吧,我真的没有胃口。”
“我这样殷勤的帮了你的忙,还过来看望病号,你都不愿意请我吃饭感谢我一下?”
我蹙眉:“你这人情也让我还的太快了吧。”
敬易安笑:“那走还是不走啊?”
再拒绝就矫情了,我无奈的跟了上去。
其实我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钱以外的东西都难以偿还。他帮了我的忙,我用一顿饭还,是他给我递台阶。递给我台阶的用意,不过是想让我好好吃一顿饭。我没有理由拒绝。
敬易安的好处在处理事情的方方面面,他知道我同意出来吃饭已经不容易,并没有找耗时太长的饭店,SUV停在了街边一家日料店旁:“这是我一个朋友开的,食材海鲜都是头天空运过来的,烧酒味道也很不错。”
店老板是个女子,她和敬易安简单打了个招呼,然后去了后厨。
敬易安给我倒上水,“他身体状况没什么大碍,你不必担心。如果有什么事情,张恒会打电话的。”
张恒是程祁的主治医生,待到程祁稍微恢复一点还要做个详细检查。
“谢谢你啊,敬易安。”
“不要再说谢谢了。程祁即使不是我手底下的学生,在京大我也算是他的老师。再说,这件事情我也有责任,毕竟酒是一起喝的,谁也不知道程祁有胃病史。”
“我知道。”
敬易安看向我。
“我知道他胃不好。是我忘了。”
敬易安还想说什么,这时,服务生上了前菜和拼盘刺身,人走后,敬易安夹了生鱼片到我碟子里:“程祁就是他吧?”
我自然听懂了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那个不远万里让我只身跨国去找的人,就是程祁。
“还真是巧,没想到你喜欢的人就在我身边。”
我看着他,认真解释:“吃饭那天我不是有意要隐瞒的,只是……实在是难以开口,解释起来很麻烦。”
还有一个原因我没讲,我也不认为会和敬易安再有什么更多的接触,陡一开口倒显得我欲盖弥彰。
“没关系的。”敬易安说:“每个人都有秘密,说与不说都是你的权利。何况即使你不说,我也不是看不出来。”
“看出来什么?”
“那天吃饭,他坐在你对面,眼睛都要长你身上了。”
我笑的有点苦涩:“那是因为我们之间出了点问题,并不为别的。”
程祁拿个骄矜审夺的目光,仿佛要把我盯穿。
敬易安愣了一下:“你怎么这么没有自信?”
“我是男人,也是旁观者,我比你看的更清楚,就像是你们女孩子更能分辨细微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