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迟他不知道,他不知道弟妹去卖血了。”周久中想起那天的情景说,“久迟知道肯定不愿意治病了,弟妹连我都没说。”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周家良媳妇刘文芳急急问道。
“那天我看见的,看到她从卖血那里出来,一回来脸色都是白的,额头上还一直冒汗,后来又睡了一下午,本来没钱了,那天她就有钱了,把钱交了。”
院外看热闹的人也是一阵唏嘘,“原来还卖了血啊,以前还觉得这应知青不识好歹,原来还是个好的。”
“这老三媳妇算是可以的了,你看村尾那家的女人,以前说她多么好多么贤惠,男人出事了卷钱就跑,你看这老三媳妇平常虽然不咋搭理人看不上周家老三,但是你看,老三腿残了,跑前跑后给人联系医生,还联系到省城去了,现在还卖血救人家。”
“老三也是好福气,腿要残了还有个媳妇宁愿卖血也把他给救了。”
“这卖血值多少钱呐,”
大家都被问住了,倒是有一个天天到处混的人知道,“这我知道,我也认识有人卖血,听说卖血可有讲究了,有些人的血不要有些人的才要。”
“那怎样的要怎样的不要呢?”
这人继续回答,“像那种病的老的看起来就不好的人的血都是不要的,像老三媳妇那样的肯定要,你看人家城里的小时候吃的就金贵,这种的值钱,但是也不能多卖,我听说血卖多了要死的,人就那么多血,卖一点少一点,以后还可能身体不好。”
“我滴乖乖,那不是以后老三家两个人身体都不好?”
科普卖血的那人就不知道怎么回了,卖了血可能身体就是不会好的吧,他知道的也不多。
周家庸和谢红英现在已经想不了什么了,只觉得对老三两口子的亏欠。
“老二,现在我跟你爹已经仁至义尽了,我们也管不了你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分出去吧。”
周久建一愣,“爹,娘!”
周家庸也没说话,他算是默认了这个话。
周家良也不想继续让别人看笑话了,马上赶人走了。
周久建心里忐忑得很,自从听到老三媳妇卖血他心里就很不是滋味,现在爹娘说要把自己分出去,他更不是滋味了。
尤其是自己爹娘连看都不想看到自己一眼。
孙盼娣也有被吓到了,只是她感触倒是没那么深,只是觉得这个工作自己弟弟得不到自己男人也得不到。
这不跟着周久建回了房之后,她忍不住说,“这工作后面不会真给老三他那媳妇吧。”
说起老三媳妇的时候她还是一股子不屑。
周久建现在就是不想提这件事,毕竟以前一直觉得没什么用,自己弟弟被人家美貌给勾住了,没想到人家竟然去卖血,听说能去省城看病也是她打听的。
想到这些他心里就不得劲,他也说不准自己心里哪里不得劲,但是现在看到自己的媳妇,一个劲想着把东西给自己娘家,之前老三媳妇回来说要去省城的时候也是她在搅家,而且要不是那次他都不知道孙盼娣竟然把钱全给娘家了,要不然只剩下20块钱,她给自己娘家就愿意,给他弟弟20块钱都还要抢回去,害得他被村子其他人耻笑……
这么想着,他看着孙盼娣是越来越不顺眼了。
孙盼娣也看不懂他的眼神,但她感觉出自己被嫌弃了。
她打了周久建的后背一巴掌,也没用力,但周久建就是爆发了,一瞬间两口子就扭打在一起。
周家庸听见了,现在也缓过来不少,直接骂道,“现在就给我滚出去,滚!”
老二两口子被这声音吓到了,都不敢继续动。
一连两天,周久建都很沉默,就像个鹌鹑似的。
到了第二天晚上,周久建才敢跟自己爹说话,只不过他是服软的。
“爹,娘,是我错了,是我该死,我不过说那种话,三弟一直为家里付出很多,我不该还惦记他的工作,爹娘,我知道错了,你们别赶我走,以后我一定好好孝敬爹娘。”
周家庸和谢红英看到这样的儿子,虽然心里还是不舒服,但到底舒坦点了,他们的也确实没想现在就分家,一般来说,父母都还在哪里会分什么家?再说了老三那边还需要帮衬,怎么说也得把这钱一起还了再说,尽管老二没什么能耐,但起码多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