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官线条干净又柔和，皮肤白皙又透明，眼眸清丽又澄澈，毫无攻击性。

不知道对面的男人说了什么，她轻轻浅浅地笑了下，弯起的眉眼像是月亮。

陆斯彦皱着眉思索了一会。

大概是弄错了。

天盛集团孟姓的工作人员很多，怎么会那么巧。

“陆总？”

周助不知道老板为什么突然停下，明明下一个会议非常紧急，而且他手上还有一堆等着他签字的文件。

陆斯彦这才恍惚意识到自己的出神，很快收回了目光。

“走吧。”他对周至说。

周至见老板回神，赶紧递上手中的文件，“岚姐已经准备安排董会办的选拔了，您看您是否有时间出席呢？”

董会办选拔并没有特定的时间和年限，这次也是因为原本负责写材料的廖姐考上了公务员离职走了，才空出了一个位置。

选拔名单由各个部门报上来，早在前一天他就已经送到了陆斯彦的办公室了。

这种事情往年都是岚姐一人操刀，陆斯彦每天日理万机忙的脚不沾地，不大会为这种小事操心，只要是个能干活的人就行，给他过目不过是走个流程而已。

因此此刻，周至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一次他也是如此，甚至已经准备好给岚姐发短信了。

没想到，下一秒，听到陆斯彦的声音。

“有时间。”

周至没听清：“什么？”

陆斯彦：“我会出席选拔。”

他给出的理由很充分：“董会办需要一些新鲜血液了。”

周至怔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好的陆总，我知道了。”

*

方特没能和孟音聊多长时间，很快，他就跟着自己的新上司去处理项目了。

孟音则回到办公室，等着栗姐带着自己去找领导签字。

栗姐还在忙着给陈总那个小助理讲发票的事情，对方声音无敌甜美可爱，面对栗姐的提问却一口一个不清楚，孟音站在不远处看着，隔着几米都能感受到栗姐身上蹭蹭冒起来的火气。

但也只点点火却不敢爆炸的哑炮似的怒火。

终于挂掉电话，将目光落在孟音身上时，她的情绪似乎才终于平静。

两人又签字又是去财务处忙了好半天，中间又穿插了不少别的工作，等到把材料全部准备齐全，已经差不多下午四点。

栗姐去办公室的零食柜里摸了一包薯条，伴随着薯条嘎嘣嘎嘣的声音，她忽然说：“对了，明天早上七点钟，董会办面试，你知道吧？”

孟音：“……我不知道。”

栗姐一脸差点误了大事的紧张，赶紧把群里的通知发给孟音，“你现在知道了。”

孟音：“……”

她能理解紧急通知面试，这是企业的老传统了，但为什么会在早上七点？

这也太早了点吧，正常来说，行政还没开始上班。

栗云很快解答了她的疑惑：“早上七点是因为要赶陆总的时间。”

孟音露出疑惑表情。

栗云：“岚姐说了，这一次的董会办新人，陆总要亲自面试。”

孟音：“………………”

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栗姐看着瞪眼嘟嘴一脸茫然的孟音，简直恨铁不成钢：“还愣着干什么？”

“赶紧去准备啊！！！”

准备什么，她不知道。

栗姐没参加过这种选拔，更不知道。

接下来两个小时的上班时间，孟音的情绪在不断崩溃又自洽，自洽后又崩溃的圈子里循环往复。

面试没什么问题，但问题是，要亲自面对陆斯彦。

要知道前一天，面对屏幕上的陆斯彦，她还一脸怨气想要抓着他的肩膀狠狠摇晃，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以一个平静而积极的心态，完成一场考核。

在情绪这样岌岌可危的一个临界点，孟音发现自己竟然不可抑制地想起那个已经被她标记为骗子的相亲中介。

不知道他是不是也会有这样情绪崩溃的时刻？

又突然好奇她对自己的发疯文学反应如何。

想到这，她戳开了那个绿色草坪头像。

这时候，她忽然发现，对方不仅没把她删除，甚至给他回了个消息。

一个简单明了的“？”

不愧是相亲中介，情绪果然稳定。

孟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手指就是不听使唤地在上面敲字，编辑了一条更大胆的消息。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将自己从紧张的情绪中短暂地解脱出来，同时不背负心理负担。

浪费骗子时间，就是在为社会做贡献。

于此同时，顶楼，办公室。

陆斯彦原本沉寂的手机，微微震了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