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两人对面看了整场好戏的叶景年朝林深挑了挑眉,勾起一抹微笑,"吃啊?林老师。怎么,不合胃口啊。"
闻声,男人的视线从那道越来越小的背影身上移开。
他慢条斯理地抽了张纸,擦了擦指节上根本不存在的油脂。
"我吃饱了。"他懒懒地从沙滩椅上站起,头顶几乎要触及天幕,敛眸看了眼坐着的男人,"慢用。"
叶景年看着他的背影走向方才女孩走过的方向,拧开放在桌边的矿泉水瓶,散漫地喝了一口。
喉结滚动,他倚靠在沙滩椅的靠背上,翘着的二郎腿,俨然一幅看戏的模样。
"我可以进来吗?"一道清冽的嗓音穿过帆布面料传入帐中。
覃晚的营帐扎在一棵硕大的假萍婆下,椭圆形的叶片随着河岸边的几缕微风轻轻摆动。
此刻烈日正盛,林深在营帐前一动不动地等着她的回应。
却许久未见出声。
沉默良久,覃晚还以为那人早已离开。正准备走过去一探究竟时,却忽然传来声:"对不起。"
她有些讶然,这人道歉干嘛?
掀开米白色的帐帘,挺拔的身姿映入眼帘,她皱着眉故作冷淡的抬眸问:"对不起什么?"
"上午在雨林里,是我太冲动了,没注意到脚下。"林深低着头看向她,异色的眸中满是懊悔和诚恳。
居然是因为这个?难怪自那时起就怪怪的,一路没怎么说话。
"进来吧。"覃晚后撤一步,掀开帘子。虽有树荫遮挡,但低纬地区的烈日着实晒人,覃晚看着男人额间的汗,声音放缓。
她指了指置在帐内的椅子,"随便坐。"话音落下,便回了原位。
林深假装打量屋内陈设,却用余光暗自观察着女孩的脸色,表情自然。
但听她刚刚那硬邦邦的语气,显然是还没原谅自己。
男人挑了个距她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与她对视,头顶的扇叶不知疲倦地转动,为湿热的空气划出一片短暂的清爽。
视线交错,沉默良久。
覃晚实在受不了那澄澈的眼睛一直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她撇开视线,轻咳一声:"你还有什么别的要说的吗?"
女孩蓦地站起,故作镇定地冷声道:"没有的话就回去吧,我要休息了。"她作势送客。
纤细的手指猝不及防被一双更大的手掌牢牢握住,干燥清凉的触感贴上皮肤。
身下的男人抬眸,望向她轻声说:"那天晚上在海边你说的话,我记着的。"
林深握着她的手,轻轻摩挲:"原谅我,好不好。"
手心的温度有些灼人,热意顺着流动的血液传至心脏,连脸颊都好似在泛着热气。
"咳咳...我有什么可原谅你的。"覃晚挣扎着想要将手抽出,却被一股更大的力牢牢拉住,男人仰着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手上力道不减反增。
挣扎未果,她叹了口气妥协:"行行行,原谅你原谅你。"
听到这话的男人眼眸瞬间发亮,覃晚甩了甩手臂,"现在可以松开我了吧。"
握在指尖的力量有些依依不舍,缓缓离开,察觉到男人松手的动作,她没有犹豫,迅速抽开。
"行了,没什么事我要休息了。"双手垂在背后交叠,她抬着头有些傲娇:"你走吧。"
男人看着她红透的耳廓,从椅子上缓缓站起,几乎要抵到帐篷顶上的吊扇。
他敛眸低着头,浓密的长睫下扫出一片阴翳,异色的瞳孔里盛满温柔,又闪过一丝促狭。
林深看着她为躲开他视线刻意朝外仰着的小脸,挽起的发丝被小窗外偶然闯入的阳光镀上了一层流动的金色。
那双通透如玉的手忍不住靠近她的脸颊,在空中滞了片刻,最终落于发顶。
男人凑近,动作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温柔道:"我走了,不要躲我。"
怔在原地的覃晚看着他掀开帘子弯腰离开的背影,蹙着眉嗔骂一声。
"总是搞这种!"
她懊恼地抓过座位上的矿泉水,猛灌一口水,热意略微消散。
帐篷外白翅鹊的清越声音让她逐渐冷静下来,刚刚好像忘记问他,怎么突然来参加综艺了?
属实奇怪,而且祁绮之前给的嘉宾名单根本没有他啊,景年哥就算了,影帝可能是特邀嘉宾,对外保密。
但是他?而且当时也没见他介绍职业。
疑惑重重,覃晚越想越不对劲。
"算了,反正晚上要去还钱,干脆到时顺便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