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以他原本的速度不知道得吃到什么时候去。
“这样才对。”洛温一抹嘴。
成为了魅之后,他们的进食量比以前大多了。
魅就像是一种丛林里生活的猛兽,吃一顿饱餐,可以维持一个多月的生活。
但菲尔丁吃得实在太少了,让洛温时候怀疑是否是因为他之前吃了太少才导致伤口恢复得那么慢。
菲尔丁笑笑不说话。
在溪水边,两人清洗干净身上的血迹,重新上路。不过这一次,两人分道扬镳。
菲尔丁往东走,而洛温心中默然,依旧选择往北走。
至于为什么菲尔丁选择东边——
“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家乡在哪个方向吗?”
那时候,洛温咬着嘴里的肉块,停住了。
她的“家乡”,无论是在这里生活了七年的弗洛格小镇还是自己生活在原世界的华夏,都是在——
“东方。”
漫过溪水,洛温在流水淙淙里开口:
“你确定要往那边走去?那边受诅咒波及得也十分严重。”
“那么你的家乡如何?”
“……应该还行?”
“那我就去那个方向。”
看到洛温犹豫又纠结的眼神,菲尔丁笑着继续说到:
“并不是说一定要去你家乡的意思,也许在半路上我就会遇到我心仪的定居地点呢?”
正午的阳光十分刺眼,过了这条溪水,往后的日子就只剩下洛温一个人继续走。
菲尔丁穿行在森林深处,感到自己像一只愉快享受飞行的鸟。
迄今为止,他这辈子活在自欺欺人的执念中是大多数时间。
现在的他不想再继续沉湎于那些只剩下欺骗与利用的过去,只想为自己再活一次。
哪怕剩下的时间可能会很短暂。
毕竟,他还没听说过遭受诅咒的人们可以活到寿终正寝。
*
夕阳时刻,橙黄的光线洒满了森林的土地。
洛温坐在树梢上等待着夜幕的降临。
今天是菲尔丁离开的第三天,最近几日她几乎没有移动,等待着某人的到来。
而那道身影果真出现在了她的视野尽头,一道浑身雪白的衣服。
但随着他的走近,洛温的眉头却紧皱。
不对……
这个人的脸和个子都与穆勒不一样。
眼前的这个人看起来更加年长,个头也比之前在教堂、梦境中的他更高。
最重要的是,他没有戴上白色的缎带昭示着他视力的缺陷。
直到走到洛温所呆的那颗树下,他才抬起头,乌黑的头发下,那双眼如浓墨一般。
被那双眼睛牢牢锁定着,让洛温汗毛倒立。
下一刻,男人居然笑了起来,露出标准的八颗洁白牙齿,喊到:
“老乡!”
洛温心跳都快停了。
“你叫我……什么?”
“上一个穿越者都死好久了,你怎么现在才出现?我之前都没发觉你就是下一个穿越者,这可太奇怪了……系统给你安排的是什么身份?”
坐在树梢上的洛温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而那份如影随形的恐惧却依旧侵袭着自己的大脑。
“我等了你好久。”
眼前这人究竟什么意思……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是穿越者?
穆勒歪了歪脑袋,似乎看出了洛温心中所想,语气是一成不变的活泼:
“你还记得埃尔文吗?他的资料上写的他的家乡,是‘远东’。”
洛温意识到不对劲。
“但你并不知道,在这个世界,没有‘远东’。”
穆勒露出如同孩子一般的笑容,真切极了,但接下来说出的话让洛温感到胆寒。
截止至目前为止,只有过十八人的籍贯是远东。这其中,五人已经死去,剩余的一人就站在洛温的面前。
“你应该听过上一个人的名字?好吧,也许他实在是太不起眼。那个人是布什莱尔的下属,或许你听过属于那只队伍的故事,历史记载,他们结束了那场诅咒——不,他们没有结束那场诅咒——他们全都死了。”
洛温记得布什莱尔,兰斯特曾提起那位传奇骑士的胜利只不过是一场巨大的谎言,但全都死了是什么意思?
她分明记得,就连兰斯特都说,那位骑士的幸存让人感到惊奇不已。
他怎么会这么笃定地说出这么久远的过去?
穆勒听不见她心中所想,话语还在继续:
“他的任务失败了,那么你呢?洛温·阿卡索?埃尔文?还是应该叫你……”
“洛温?”
最后两个字从他嘴中吐出,两个字十分清晰有力,与柔软的阿卡修斯大陆通用语并不相同,是抑扬顿挫的语调,更是洛温极其熟悉的华夏语。
她的瞳孔猛地紧缩,手下发力,几乎将她所坐的树梢枝干折断。
在树枝断掉之前,洛温跳下了树梢,目光中惊疑不定。
同样使用了多年不用的华夏语,她艰涩地开口询问着对面那个露出笑容的男人,道:
“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