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知道吃硬不吃软,不打一顿都很难回头。
李桂林重新低下头,目光看向被雪白长衫覆盖的大腿喃喃自语:“到底是为什么,我总能遇到你们思维跳脱的怪人。”
真真不可思议,仔细一想。
这个匪夷所思的异世界,他认为所有看起来精神最正常的异能力者。
仅仅只有阿蒂尔·兰波和中原中也两个。
“你怎么了?”亚历山大·小仲马轻疑道。
李桂林立马坐直腰板没有回答。
他沉默几秒,随即一口气消灭掉剩余的意面。
再之后果断起身跑到前台结账,临走前又对小仲马留下一句,“对不起,我突然想起来有些要事没解决得先走了。”
说完,简直跑的比吃了提摩西草的兔子还快,眨眼间便没了踪影。
亚历山大·小仲马:“……”
另一边。
餐厅对面十米咖啡厅下,把穿着长裙换成利索便装,气质忧郁的来人后靠在背椅上摇摇晃晃,时不时轻抿几口热咖啡。
一只手拿着透光望远镜,另一只手却压着桌面上的纸张钢笔。
巧妙地勾勒出某人侧脸咀嚼意面的窘迫模样轻笑。
眼见着人影离开后,他迅速收起摆弄在脸上的望远镜和画纸,急忙跟了上去。
而李桂林又变回了之前茫然失措的样子。
一路跑到塞纳河岸附近,他弯下腰扶住铁围栏,急得喘了几大口粗气才停住步子。
“果然,我一点也不适合呆在这。”
原本神采奕奕地目光逐渐疲惫,心好累,现在自己该去哪儿呢。
巴黎实在是太大了,他看不懂也听不懂语言方向,更何况行李全都在兰波那。
护照和身份证不在,也不知道怎么去机场和本家大使馆。
总不能一个一个问过路人往哪走吧。
更何况联系托尔她们的东西非常宝贵,更不舍得用。
而紧跟在后面的来人再一次换上崭新的纯黑色轻薄大衣。
他偷偷坐在附近最远最高的大楼上方,继续摆弄着手上的望远镜时刻观察。
一边挥动金灿灿的亚空间物理隐蔽,一边用难以言说的复杂心情,焦急的看着独自站在桥对面,双手撑着下巴静静看铁塔日落的笨家伙。
就在这时,眼熟的一位金发男人甩着头发,突然向桥岸上走去。
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拍拍袖子,傲慢地抬起下巴,对站在桥上家伙毫不客气地大声说道:“喂!臭小鬼!”
李桂林回头:“?”
便见着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冷着冻脸,烂脾气和不耐烦地性子就差写在脸上了。
任由卷翘的金色长发被风吹乱在身后,碧绿色的眸子只剩下烦躁与恼怒。
没想到会这么巧,刚下班就遇到老‘熟人’。
这时,李桂林疑惑地用手拢齐被夜风吹散的齐肩发丝转过身。
哪想一下子。
对方很快紧凑上来手指着他,用恶狠狠地语气紧逼道:“我拿阿蒂尔没有办法,可我劝你赶紧离开他,现在就该回到你的种花好好待着!”
李桂林沉默:“……”
“还有,你这种性格跟他一点也不适合,也不适合待在这里,更别提阿蒂尔对我说道过要和你结婚的事情你明白吗?!”
真是搞不懂自家学生,仅是在远东小国待了两年而已。
重新谈个恋爱,简直脑子疯狂的没有边界和理智,会让他极度痴爱迷恋上这个长得清秀普通的种花佬。
难道就那么喜爱把纯良的白菜给撅了吗。
李桂林茫然失措地握紧拳头,不太明白兰波什么时候说过要和自己结婚了。
可一想到先前是自己率先送出去定情信物,也不能否认自己确实是有这个想法。
但都没想过,兰波会是第一个对‘家人’说出口的,兰波他…
考虑良久之后,悄然自我和解的心随风飘散开。
“绝对不要!”李桂林毫不犹豫地说道。
“为什么?”真有胆子居然敢拒绝他。
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马上伸出手。
一把揪住面前的种花佬的盘扣领子,态度强势质问道,“你懂阿蒂尔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要和他在一起干什么?!”
话音刚落,李桂林皱起眉头,手心凝聚炁海推开面前压下身的波德莱尔,又往后退了几步。
就这样,他抱着手,神情却像个得到心意满足的小孩子似的抬起下巴,眼里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桂林才没有什么都不知道,我明明才是最懂兰波的了,他对我最好了非常好!”
“……”
“我喜欢的不论吃的玩的他全都知道哦,兰波他可聪明可厉害了,比我懂更多的语言翻译小说故事和诗歌念给我听,当然,我也知道他私下的性子懒惰的很啊。”
“……”
“同样,他写的诗歌非常有名气,想当初他重伤失忆还是我给治好的,第一份诗歌集初稿还是我骑车去书刊亭里投递的呢,你身为他的老师你知道他当年被祖国抛弃的绝望心情吗?明明兰波是最最信任我的了!…”
光听语气光看样子,就是在炫耀一般。
似乎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阿蒂尔·兰波。
可也只把对方最好的一面一五一十地说给他最尊敬的老师聆听。
丝毫不在意阿蒂尔·兰波是异能力者还是超越者,或者仅仅是个普通人。
毕竟这个世界的主角又不是他,也不是自己。
最多只想着能在足够有限的人生中,和喜欢自己或是自己爱的人过好每一个平凡的日子。
全部的感情和那一点点刚刚长起苗的爱情,统统展现出来。
看着路过行人亲密交谈着晚间闲事,听着马路边的树林枝叶的沙沙声响,与塞纳河畔流淌落日余晖。
“…你。”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抖着手,睁大了双眼。
他眼睁睁看着面前的实力远在超越者之上的笨家伙。
重新抬起手把晚风吹散开的黑色发丝拢在侧肩,清秀朦胧的脸上满是笑意和幸福,嘴里却停不下念叨自己学生的好。
而那种花人独有的棕黑色眼瞳中,除了对他学生坦然掀起的浓烈的爱以外,早已别无他物。
明明光听着就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和喜爱,合计起来却被傻瓜彻彻底底地当成所有的爱…
一瞬间,他似乎明白阿蒂尔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心生出打死都不愿回头的平淡信念。
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忽然垂下双手,呆愣在原地,他想了想又妥协道:“…算了,我回去了。”
说完,便手提起挂在肩上的棕色风衣,踩着高靴转头离开。
他不想再见到面前的蠢货。
也不想管教学生斤斤计较的爱情与婚姻。
“哼,你要是介意的话,随时都可过来教训我,我才不怕你呢。”李桂林撇撇嘴,收声拍了拍袖子。
就在这时,突然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大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十分熟悉的气息悄悄地从背后紧贴上来,太过熟悉也太过信任,让自己产生不出半点反抗的意识。
“亲爱的,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连衣服都弄脏了,对不起…,我们回家好吗?”
彼此近在咫尺的面容紧贴了好一会。
亲身感触到唇角上一丝奇异甜腻味的湿润残留,李桂林尴尬红着脸,眨眨眼。
没有转过目光看着周围人习以为常的视线。
随后就被阿蒂尔·兰波带着转身抬起腿一路奔跑。
黑色微卷长发随风轻柔地扫在脸上,金绿色的眸子带着笑意和爱回望。
吹散的发丝透过日落镀上一层暖红色光晕。
无论多少次都会被对方惊人的美貌吸引注意力,真的,真是太漂亮了。
“…兰波,你的老师,说你打算和我结婚的这件事,是真的吗?”
“嗯。”
而日本凌晨时刻,一位面容沧桑眼皮底下挂着熊猫黑眼圈的中青年社畜神情激动。
仿佛打了鸡血一般,懒得顾及冒着血丝的眼球和身体疲惫预警。
他紧盯着即将放出诗歌集桂冠的文学榜,这时屏幕突然跳了跳。
一瞬间,成千上百万条代码飞快运转,热度一提再爆,最终停在法文编写的匿名代称上。
“兰波先生!不出我所料,您果然是最最具有天赋的大诗人!”
与此同时。
另一位把金色长发扎在肩上的男人。
修长的身姿被同色系的白连帽衫与白裤裹紧,脸上还戴着口罩和墨镜简单掩盖住宛如神明般的俊美面容。
没办法,谁叫露科亚她们最多只能帮忙隐藏气息,根本帮不了自己来法国之后,外在的容貌会被‘熟人’不小心给认出来。
虽然很碍事也很碍眼那些白痴,但是弟弟却说如果自己不这么打扮遮掩。
后面可能会被老板和亲友讨厌的。
“为什么没有回应,难道露科亚给的东西出问题了吗?”
保罗·魏尔伦眯起蓝色如同晴日天空般的漂亮眸子,锐利的目光却眺望着熟悉的戴高乐机场外的人流四周。
没有带任何行李,仅面无表情地继续向外走。
他一边盯着躺在手心上的特殊炼金通讯设备,一边思考老板怎么不接电话。
“算了,好麻烦,我还是去亲友家找老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