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信中的字字句句,言宁绮都能想到她的神情,定是满腔怨气,有趣的很。
刚笑完柳思文,琴音进来说子陌在外等候,请言宁绮立刻前往王府。
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言宁绮就坐上了马车。
子陌说,王爷方才还好好的,突然捂着心口倒下,脸色发白,和当日在宁寿宫的场景一模一样。
言宁绮皱眉,本以为王爷的症状已好转,这怎得突然又复发了,而且看样子,这已经不是自己能管的了的。
“言小姐,小心台阶。”
事发突然,言宁绮直接从毓王府的正门进入。
“宁绮!”
贺芷敏眼泪汪汪的回头,看到言宁绮像看到了救星。
“宁绮,琴备好了,你快弹,救救五叔。太医怎么还不来啊?”此时的郡主已没有平日的稳重,看到躺在床上的贺昱尧,她早已方寸大乱。
言宁绮抱着哭地站不稳的贺芷敏,轻轻拍着背,“郡主,我不是大夫,平日疗养可以,王爷这病我真治不了。”
虽是事实,但实在太残忍。
“当年我父王也是这样躺在那儿,再也没醒来,五叔不能离开!”贺芷敏声音沙哑。
听及此,言宁绮收紧臂弯,抱的更用力,转头看向屏风后的贺昱尧,“别担心,太医会有办法的。”
这话是在安慰贺芷敏,更是在安慰自己。
终于太医匆匆赶到,所有人都静静等待结果。
太医眉头越皱越紧,在贺昱尧两手的脉搏上反复诊断,“这…郡主,王爷是劳累过度,要多休息。”
“之前你们也是这么说的,可五叔还是倒下了!”贺芷敏声嘶力竭道。
太医扑通跪下,“郡主饶命,是微臣学艺不精,郡主饶命啊。”
贺芷敏撇过头,眼泪悄然滑落。
言宁绮握住她的胳膊以示安慰,“王太医,请问有什么法子能治吗?”
“言小姐,我先开几副药,看看王爷服用后的情况,再做定夺。”
言宁绮点头,“劳烦王太医了。”
太医弓着身退下,出了门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叹口气回宫了。
第一副药已经熬出,可贺昱尧依旧未苏醒,喂药也喂不进去,眼看贺芷敏又要哭出来。
全府的人都在等,可没人知道,床上的人何时能醒过来。
眼看天色不早,言宁绮无奈,起身跟贺芷敏道别,“我先回府,你也别太伤神,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会好的。”
“嗯,路上小心。”
还未踏出房门,子轩的声音传来:“王爷!王爷你醒了。”
二人立刻折返,隔着屏风向里张望。
“子轩,五叔怎么样了?”贺芷敏焦急不已。
“不碍事的。”虽然虚弱,但能听到贺昱尧的声音,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贺芷敏命人立刻去厨房取药,自己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你吓死人了,五叔!”
“让敏儿担心了。”
“哼,你也知道,诶呀,我去看看药好了没。”说着话,贺芷敏已走出屋子外。
言宁绮没出声,大着胆子微微探头,眼神刚越过屏风,就与贺昱尧对视。
吓得她立刻收回身子,言宁绮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转念一想,只是担心王爷身体有什么好心虚的。
刚醒来的贺昱尧,就远远地看到了那双漂亮动人的眼眸,她像受到了什么惊吓,缩回去的样子实在让人欢喜。
随即那双眸子再一次探出,这次倒是没回去,直直地看向自己。
两人谁也没退缩,对视了很久很久,贺昱尧看到了她眼里的担心,而言宁绮也收到他的安抚。
窗外,贺芷敏匆匆的脚步声响起,言宁绮才正了身子,坐到了凳子上。
“子轩,给王爷喂药。”
“郡主,天色已晚,我该回府了。”言宁绮再次道别。
上了马车,言宁绮抬手揉了揉有些酸的脖子,看到琴音疑惑的眼神,言宁绮有些许不自然。
饭后,言宁绮找出了为数不多的几本医书,这还是曾经一时兴起买下的,只不过晦涩难懂,便搁置了。
今日再次翻开,言宁绮硬着头皮逐字逐句地看。
书被一页页翻过,烛泪一滴滴滑落。
言宁绮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这还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弄明白的。
“小姐,天不早了,休息吧。”
拢了拢身上的外套,言宁绮缓缓躺下,脑子满是白日里贺昱尧脆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