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爸爸前脚刚送走正牌女婿,现在猛地看到个不在编的,还有点愣怔。
但好在陆兆衍面容严肃,一看就是来正经宣传,于是老两口赶紧给他让路:“小陆来了,赶紧进来坐。”
这语气态度,倒比先前面对周临渊的时候好上不少。
陆兆衍作为资深刑警,怎么会看不出他们两个的表情不自然,这却正中他的下怀。
看样子,叔叔阿姨对周临渊并没有很认可。
他开始暗自庆幸,还好没有听其他人的劝,坚持来这一趟。
要不然,如果周临渊跟他们相处很愉快的话,那他岂不是更没有胜算?
陆兆衍刚刚坐下来,就拿出先前准备好的范诈手册递给他们。
“现在不少电信诈骗是以男女恋爱杀猪盘的方式让人放松警惕,以此骗钱骗色。”
他见程妈妈翻看的特别认真,还补充说明道:“其中不少案子涉及大额金钱转账,甚至冒名顶替坐牢,尤其年轻女性成为目标重灾区。”
程爸爸大概浏览了一下内容,本着配合工作的原则听陆兆衍讲下去,但到后面实在有点困。
“兆衍,虽然你说的这些我觉得很有必要科普,但毕竟我们唯一的女儿都结婚了,现在可能和我们家关联性不大。”
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陆兆衍立刻继续道:“叔叔,话不能这么讲,一般被骗的人都是放松警惕的人,就算结婚也不能掉以轻心。”
见他郑重其事,程妈妈凭借女人的直觉问道:“小陆,你这次特意过来,是不是知道什么消息要跟我们说?”
见长辈主动问起,他也就开门见山道:“叔叔阿姨,周临渊这个人实在不太行,我建议你们还是劝劝微微。”
他想了想,还是没有把“离婚”这个词说出来。
他怕刺激到程爸爸和程妈妈。
程爸爸听他这么说,眉头紧皱:“到底是什么情况,你把你知道的都跟我们说说看。”
相比较于只见过两次的周临渊,程爸爸程妈妈自然是对从小就是学霸的陆兆衍更为信任。
关于案子的很多敏感信息陆兆衍不敢多说,他怕将两位置于危险境地。
“周临渊虽然看起来很爱微微,甚至为了追求她跑到云南去,但他的目的绝对不单纯,很多时候是结合自身利益考虑。”
这番隔靴搔痒的说辞,自然没法糊弄两个中年人,他们现在倒开始怀疑:是不是陆兆衍追求不成,反过来抹黑周临渊?
在他们目光的威慑下,陆兆衍选择坦诚:“确实,叔叔阿姨你们也知道,我很喜欢微微,先前甚至……还做过很冲动的事情。”
“但对于微微的婚姻幸福,我绝对是从她的自身利益出发,周临渊并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他可能会带来很多的风险……”
程爸爸和程妈妈依然听得云里雾里,但见陆兆衍这么认真,也倒有几分相信起来。
陆兆衍见自己的话起了效果,继续说道:“请你们原谅我,因为保密原则现在不能透露太多,但我的初衷绝对是好的。”
如果说先前程爸爸程妈妈还有些怀疑,但见他这样说之后就已经完全被说服。
程妈妈首先站起来要给程知微打电话,但被程爸爸按住了。
“现在不行,他们正在回市区的路上,等晚上或者什么时候有空再说。”
程妈妈自然听话,但却红了眼眶:“我们微微一直很乖巧懂事,为什么在恋爱婚姻上要吃这么多苦?”
陆兆衍假意安慰了几句,就礼貌道别:“叔叔阿姨,我还要去下一家,反正你们记得多提醒微微。”
如果是他直接和她说的话,程知微肯定会愤怒到听不进去,但换做是父母就不一样了。
陆兆衍对自己的计划有把握。
出了程家大门,陆兆衍就脱了警服,他下面还要去参加一个官方组织的聚会。
阳北县回市区大概路上要一个小时,路上他接了好几个工作的电话。
最后一个电话是原来的老领导李队打来的,他欲言又止道:“兆衍,在工作上我对你很放心,但是你要不要私生活再注意点?”
为了不让陆兆衍介意,他已经非常客气委婉了。
陆兆衍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情,同时他也丝毫没有更改的意愿。
如果说在工作上一意孤行让他屡屡立功,那么在感情上就是一败涂地。
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他对这段错过十年的感情的最大的诚意。
陆兆衍不想继续和对方讨论这个问题,匆匆挂断:“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就先忙了。”
说完他就继续开车,驶向今晚聚会的目的地。
华理大酒店的三楼宴会厅。
其实被别人这样说,陆兆衍并不是完全没有心理负担,尤其他才新换了科室。
按道理应该更谨言慎行才对。
但他实在是忍不住,他恨周临渊如此卑鄙,恨程知微这么快就答应周临渊,更恨自己为什么不再多警觉一点?
如果当初追到云南的人是他,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他不敢去想,但却又忍不住去想……
车载电台里放着《剩下的盛夏》,歌词唱到那一句:枫下的秋千,盛夏的暗恋,我们说过要永远在对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