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扳回一成心情舒畅,正色道,“前几日,朝中太子党上奏折参宁王玩忽职守,致使发生叛乱,民不聊生,称宁王无一方治事之能,求陛下削其封号。”
江逸听完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我离京城不出百步,折子就递到了皇帝面前,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唉”,秦安叹了口气,“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若非宁王殿下提前部署,这宁城哪儿还能“宁”得下去了,堂堂一国太子,三番两次陷臣子于不义,置百姓于危境,他也配?”
“秦安”,江逸止住她越发直白的话语,“这话在我这说说就行了,传出去你秦家如何自处?慎言。”
秦安抿了抿唇,不甚在意地应了声:“嗯,知道。”忍了忍她没忍住,开口问:“那你不管这事啊?”
江逸看了眼她,答非所问道:“听说新科状元孟砾求娶秦老将军嫡孙女为妻,哦不对,嫡长孙女。”江逸伸手将秦安见底的杯子重新斟满水,无视她红白交加的脸色,继续道:“孟砾文采登科,相貌出众,为人也算正派,秦将军,你怎么看?”
秦安这次主动请缨跟来宁州,就是不想考虑这事,结果某人倒好,还问她怎么看,她能怎么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都行。”
“不信。”江逸无情戳破,“谁能做得了你的主?你若真是不喜欢,早就跑边境驻地去了,怎么会只来个不远不近的宁州。”
“......侯爷您在风月之事上还真是身经百战,无所不知呢。”秦安被拆穿了也不恼,只是一片红色自脖颈蔓延到耳廓,“你记得一年前我平乱时救了一个书生吗?”
“不记得。”
“江逸!”
“记得,你说。”
“他就是孟砾,当时他有伤,我,我就留了他几个月,然后,我们,嗯,就”秦安声音越说越小,尾音带了一点女儿家的娇俏。
江逸有些新奇地看着秦安,疑惑道:“原来你还会害羞?”
“......老天怎么不降个雷劈了这混蛋玩意儿。”秦安心里默念,“冷静,暂时打不过。”接着她挂上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回道:“是呢,怎么了呢?”
江逸见逗得差不多了,才正经道:“那既然两情相悦,你跑出来干嘛?”
“你刚才不都知道了吗?”
江逸一头雾水,“什么?”
秦安眼神飘忽,嘟嘟囔囔地说了句什么。
“拿出你骂我的声音,说。”
“害羞!”
江逸:“。”
吼完之后秦安颊上泛起了红晕,说道,“我害羞”,她顿了顿,“也有点害怕,我怕他没考虑好,新科状元可配公主,他娶了我,我是做不了待在宅院的红袖,受不了争风吃醋,娶了我,他便只能有我,不然......”话末,她的语气含了些许偏执,眼神却清亮。
江逸看着面前的女子,不施粉黛但容颜清丽,一身戎装,发丝高高束起,唯有精巧的发束能瞧出一点女儿家的打扮心思,坊间称其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这话不假。
秦安平日虽爱与他插科打诨,但从不误正事,这样的女子从来都是随性自由的。他想了想,将杯子举高,“你秦大将军配他也是绰绰有余,若他真负你,我怎会坐视不理?”
秦安闻言,愣了片刻,随即舒朗一笑,拿起那有缺口的瓷杯,与江逸轻轻一碰,清脆的声音像是某种约定成立的信号,她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