梆——梆——
审判庭门前的鼓很久没被人敲响了,毕竟大部分人都认为审判庭下无冤案,即使有也都被压了下来,哪能走到击鼓鸣冤这一步。
好几个看守问元未明有何冤屈,但他不语,只是一昧地击鼓。这鼓槌比他想象得要重的多,他一个炼气期的修士都得费点力,更别说普通的百姓了。
直到令牌上有职位的人员出现,元未明才终于放下双手,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为何击鼓?”
“申冤。”元未明难得看起来这么正经,以至于周身的空气好像都沉淀下来,给人一种莫测感。
时间倒回到一天前。
浮丘秋水难得到了青云榜众人的住所,此时的会议室里只有宋书鲤和谢明月两人。等他们摊开一张图纸,季知节才姗姗来迟。
“怎么绘制出来的?”浮丘秋水心中着急,只想赶紧冲入审判庭把姜照捞出来。
若不是当时在学院外部传送点,也轮不到审判庭的人把手伸到学院学子的身上。
季知节扫了一眼图纸,轻哼一声:“某在审判庭这么多年,对审讯处的了解竟然没你们深。”
其实不止是季知节,他们缉拿部的人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勤,回审判庭除了暂时休息就是接任务。除了缉拿部那块地方,其余地区的布局他只知道个大概。
“我输给姜照的令牌里,有我一丝灵力。她被带走之后,我便一直调动灵力探查路线。”宋书鲤也不避讳。
当然,还有谢明月花了亿点钱打理。
季知节:“怎么不是输给我或是谢明月的吗?”
跟他下注的分明是青云榜的其他人,宋书鲤却说输给了姜照。
“别岔开话题。”谢明月不想再浪费时间,“姜照如今生死未卜,我们今早定下方案。季铁律,若无事,您请回吧。”
季知节:“这就翻脸不认人了?”
“季铁律,您也得理解,毕竟您是审判庭的,要是我们计划败露,您又恰好在这,我们想不怀疑您都难。”宋书鲤一句一个您,格外阴阳怪气。
季知节真是要被气笑了,前一天刚跟他打听完姜照的消息,到了现在就想法设法赶他走。
不过宋书鲤的确有自己的考量,季知节毕竟是审判庭的人,若真的这么明目张胆地参与进他们的计划,后续在审判庭的工作势必会受到影响。
若有人借此参他一本,他那个本就树敌颇多的师傅也未必能保下他。
“我们准备在行刑那天动手,季铁律,明哲保身。”浮丘秋水点出那层意思,她不知道季知节为何会站在他们这边,但后续她甚至不准备让谢明月和宋书鲤涉险。
有她就够了,她会救下自己的学生。
“浮丘老师,有学生在外等您。”
过来传话的是青云榜十名以外的学子,他们一般不住在这儿。毕竟除了前十的这几位,其他人的位置经常变动,也有忽然被打下去的,所以他们一般还是在原来的住所。
浮丘秋水点头表示明白,拨出一缕神识引元未明来到她的面前。
此时的审判庭布局图已经被收了起来,和平时爱插科打诨的元未明不同,他难得正着神色道:“老师,我有救姜照的办法。”
“细说。”浮丘秋水知道他和姜照在外院熟识,偶尔也能看见他来泛修院找姜照说上几句话。
元未明扫了一眼这儿的其他人,都是青云榜上信得过的天骄,便直言道:“对我用搜魂术。”
“搜魂术。”季知节作为唯一的审判庭中人,对搜魂术再清楚不过,“为何?你可知那可能让你神魂受损,过去被使用搜魂术的变成痴儿也是有的。”
那也是如今没有允许不得使用搜魂术的原因。
“那是常人,我毕竟是修士。”元未明知道他修为不高,搜魂术或多或少对他都会有点影响。
“我本名元晦。”
未明,取自晦之意。
“元晦,山牢的囚犯?”季知节对普通的犯人没什么印象,但能进山牢或是海牢的他如数家珍,“屠村后被判无期,永久在山牢服役的元晦,就是你?”
元未明抬起眼睛,语调没什么变化:“屠村的不是我,本该在山牢服役到死的是我。”
是姜照救了他。
姜照让他黑暗的后半生有了一丝希望。
未明不仅是晦,更是期望未来天光大亮,将照人间。
“所以你想报答她,哪怕她根本不知道她救了你。”谢明月在接过几起审判庭的单子,其中偶有几个冤案被她澄清,或许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里,还有更多人蒙冤受罚。
“对你用搜魂术能证明姜照没有劈山?”宋书鲤不解,姜照劈山已然证据确凿,元未明这是想做什么?
元未明缓缓道:“姜照劈山,我亲眼所见。”
“不过……”
“我能拖延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