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少，说谎也是一件很需要技术水平的事情啊，”刘卿柳伸了个懒腰，耳尖地听到飞机外传来的些许吵闹声响，大概是经济舱的乘客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地登机了，“你还是不要跟我学了。省得你家老父亲说你跟我好的不学尽学坏的，到时候不让你跟我玩儿。”

她拉开遮光板看了一眼：果然。

估计再过个半小时，飞机就差不多该起飞了。

沈遥岑颇为无语地看了她一眼，心想现在两个人都是什么年纪了，怎么还跟小学生似的说话。不过关于沈父的那段评论，沈遥岑确实是无法否认。

“那你回来又打算做什么？”沈遥岑问。

他也没有想到方才听上去随意问出口的话语最后会演变得那么沉重，为了不让气氛显得那么严肃和尴尬，他很识时务地换了一个话题。

其实刘卿柳看上去好像有一点想睡觉，但善解人意的刘小姐还是打算理一理沈大少继续发出的聊天邀请：不然看上去好像会让人有些尴尬。

她很快回答：“读书啊。”

沈遥岑：？

刘卿柳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好像有些疑惑。于是她浅浅地笑了笑，快速而简短地说了一下自己目前的现状。考上大学后一段时间她就因病休学了，然后跟着刘老爷子处理了一段时间公司里的事情，不过她现在在沈氏集团里还没一个确切的身份，因此想要爬上高位的话还得再做点儿别的“努力”——至于是怎么个“努力”法，对自己学霸秘籍十分重视的某人选择藏着掖着不告诉别人。

不过今年她的休学时间也快到了，再加上病也好得差不多，好一段时间没有复发，所以趁着刘老爷子身体还没完全垮掉，她得回去先把毕业证给拿了。反正大学就在京城，一来一去的也方便得很，总不能到时候做了集团掌事人还带着个大学肄业的名头吧……

那多难听。

刘卿柳说得理所应当，沈遥岑却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吐槽好了。或者说，得知一个成天和其他中年老头工作人士什么的算计来算计去的人居然是个大学在读生的这件事情更让他感到震撼。

也许，这就叫做“年少有为”吧……

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长串，饶是刘卿柳再能撑也难免觉得脑袋昏沉起来。她大概只睡了一个多小时，先是工作到凌晨，然后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子里想的都是以前那些一时难以被直接丢进情绪垃圾桶的垃圾事。

刘老爷子三更半夜还给她来了条短信，让她不要多想，就当是去旅游散散心，其他什么的都不重要。

刘卿柳缩在被窝里捏着手机，沉默了半晌才终于回了个“好”字，顺带着嘱咐刘老爷子让他早点儿睡，不要学她这个年轻人大半夜的不睡觉，生着病都还要躺在床上刷种田博主的vlog，虚心学习到底应该怎么堆肥种田。

刘老爷子偷偷摸摸做的事情被戳穿，干脆不回她了。

刘卿柳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四点五十三分。如果是夏天的话，这个时候外边天都要亮了。

想着早上起来还得去赶飞机，刘卿柳只好放下手机开始胡思乱想，结果想着想着，倒也是在魑魅魍魉鬼火骷髅的包裹下睡着了，第二天起来眼睛险些睁不开，起来时简直比她梦里那些被吸干精气的鬼怪都更像鬼。

她在洗手台前洗了把脸，冷水给她带来了几分清醒，脸上也多了几分血色，好歹像个人了。

刘卿柳拉着行李箱出门前还瞥了一眼桌上的墨镜，寻思这今天要不要也戴着维护维护本人形象？但寻思来寻思去，又觉得就出个门这形象似乎也没什么好维护的，于是不打算天寒地冻的还戴着玩意儿，架在脸上有异物感也没那么舒服。

不过没想到的是，一上飞机，居然就遇到了沈大少。

也许这就叫做“缘分”。刘卿柳笑了笑，感觉心情都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