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她拂袖挥开了他的手,将心底的慌张惊怒藏入笑里。
“我要的东西你没带来。”
她含笑凤眸中的惊疑错愕,没能逃过明珠的眼。
“只是暂且让他多活几日。”他收回手,不再去看那双仿佛要将人吸进去的凤眸,“明日吾会再来。”
说罢,他拿起桌上的锦盒,径自走出内殿。
已然不在意这只盒子上的血污,方才还让他心头不快。
织语长心凝望那人离开,唇角的笑意骤冷,不待平复心绪,便立即召来那名负责监视的暗卫。
“他为何失手?”她问。
听完暗卫所言,织语长心不由冷笑,为了朋友?
他竟觉得朋友比她重要。
这个答案,让她周身死气涌动,令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玖轩幕神色一暗。
他知道现在的织语长心,要的是绝对忠诚与服从的狗,而不是一个觉得朋友比她重要的男人。
“吾主,何不动用戒玺之力,让无缺公子言听计从?”
织语长心冷睨他一眼,不屑道:
“不用戒玺之力,吾一样可以让他顺从。”
她重获新生初见他时,便已预见,这是迟早的事。
此次他未能取得千夜传奇的首级,便算了。
对此种孤高之人,需得刚柔并济,不可逼迫太紧。
何况明珠求瑕的能为,少有人比肩,她不想因此损失这个助益。
思及此,她懒懒开口:“来人,请军师过来。”
不多时,玉阳君随侍者入殿,未等行礼叩首,便听座上女帝不耐烦的开口道:“给你三日时间,吾要看见千夜传奇的首级。”
“臣遵旨。”玉阳君颔首领命。
座上的人美艳得不可方物,他始终不敢抬眼与之对视,唯恐冒犯。
匆匆领命又匆匆离开,他还未曾发现,在面对这凤座帝君时,自己一次比一次显得更加惶恐无措。
未曾再看一眼仓皇离开的背影,织语长心慵懒的往后靠了靠身子,把玩起指上戒玺,凤眸中渐渐染上深不见底的黑,在思绪中愈发浓烈。
良久,她喃喃自语:“我倒是忘了,不见荷与日盲族还有些渊源。”
玖轩幕看着她眼底扬起的怨毒,便知不见荷很快就要遭殃了。
不过,那与他无关。
他默默抬眼一观天色,已是入夜。
该前往浪眉山赴约了。
……
织语长心睡得毫不安稳。
她脑海中总是有癫狂的笑。
笑她相貌平平,愚蠢弱小。
那双凤眸赫然睁开,竟是猩红一片。
微微摇曳的帘幔仿若鬼影,带着那刺得她头疼的笑不停盘旋。
她缓缓起身,赤脚下榻,走入烛火忽明忽暗的前殿内。
“都住口!”她狠呵一声,那些笑却丝毫不减,她抬眼环顾四周,唯有死寂。
月白缩在窗柩一侧,小心翼翼不敢发出声音,否则,又该像上次那样,被失了神志的女帝一掌打断了手骨……
“玖轩幕去了何处?”织语长心红着眼,纤细的脖颈僵硬的转向窗柩旁,看着努力藏在阴影里的随侍丫鬟瑟缩着身子。
月白一惊,女帝知道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