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高塔也确实是高,一群人气喘吁吁得活像是人形鼓风机,这才好死赖活地到了顶。
隋秀站定,一边喘气一边兀自眺望着远方许久,“呃,队员们,那个……我有个问题想问。”
柏杨同样神色似乎同样有些迟滞,“队长,我好像也有个问题想问。”
宋玉然:“我好像也……”
原因无他。
只因为……
这高塔的塔顶,居然是露天的。
或者说,是被动露天的,因为塔顶子没了。
项无涯沉默地摸了摸这被掀飞塔顶剩下的残垣断壁。
“没了塔顶也好解释,只是,”他道,“我们究竟是怎么能爬到了沙漠上面来的?”
一群人站在废墟之上,看着一望无际的夜色下的大漠,面面相觑。
慈贺同样也沉默了。
一群人里,只有牧朝生依旧保持着那副从容不迫的模样。
他一笑,“挺好的,出了游戏我们就能组队去爬珠穆朗玛峰了,准能登顶,是不是,小慈?”
熟悉的阴阳怪气,让小慈恼羞成怒地攥了攥拳头。
“这塔到底是多高啊……”
柏杨累得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居然真给我们爬出来了。”
宋玉然显然对这些不太感兴趣,她慢悠悠地戴上了眼镜,打量起了塔顶内残存的建筑。
“原来他们的神像在这里啊。”她小声嘟哝着,站在了一座彩色神像之下。
这神像雕塑得极似人形,但额前生两角,背负三双手,神情淡然,没有慈悲的神性,反而诡异异常。
宋玉然愣愣地端详片刻,心道:“这就是仵坦吗?”
如此想着,她下意识回过头去寻慈贺。
毕竟在她看来,慈贺是除她以外,唯一疑似对基督教有了解的人了。
只可惜慈贺并没有如宋玉然所愿与她对视。
此时的他正专心致志地忙着和牧朝生你撕我咬。
远远的只听见一些“不会说话建议把嘴锯了”、“别找死”之类的,没怎么有礼貌且没营养的话。
宋玉然:“……”
……这人,真的是教徒么?还是她误会了?这人可能只是单纯的知识渊博?
不过……
宋玉然将目光移向了一旁的牧朝生。
在方才进入高塔之前,牧朝生故意放慢了脚步,落在了队尾,叫住了她。
“宋小姐。”
宋玉然蓦地被叫下,自然是一头问号。
“嗯?是我,怎么了哥?”
“实不相瞒,有个不情之请。”牧朝生往前方的众人的方向一看,随后礼貌一笑,“不知宋小姐你的异能,能否借我一用?”
宋玉然一愣。“当然能啦。只是这异能我还没怎么用过,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哥你受伤了吗?伤哪里了?”她动动鼻子,“好大的血腥味,没事吧哥?”
牧朝生似乎又朝前方看了一眼,像是确认了无人注意他们这边,这才收回了目光,淡然地朝宋玉然伸出了手。
“啊!”
宋玉然打眼往那只手上一看,没忍住小声惊呼出声,“哥!你这……这是怎么了?”
只见牧朝生的手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
不知他到底是抓了什么东西,此时从指尖到手腕,几乎没剩下一块完整的皮肤,甚至手掌处的伤口深得能看见骨头。
牧朝生无所谓地摇了摇头。
“宋小姐,这种皮外伤应该不难处理吧。”
被若有若无地一催促,宋玉然这才回神。
她连忙调动起自己的异能,肉眼可见地有点紧张,“哥,我没用过我的异能,我甚至不确定它到底是不是治愈系……你、你将就一下啊。”
确认牧朝生一颔首,宋玉然深呼吸一口气,尝试着将指尖的光点往牧朝生手上凑去。
黄豆大小的光斑一靠近那外翻的伤口,腾然之间爆裂一般扩大,一时间竟都足以照亮他们二人的脸,光亮忽然间又碎裂,光斑连着光斑,萦绕着伤口。
许久,随着光逐渐黯淡下来,牧朝生的手已经恢复如初。
可当事人宋玉然却比牧朝生还要不可思议。
她惊喜地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牧朝生的,“我我我我这么厉害吗?这是我干的吗?”
牧朝生蜷缩了蜷缩手指。
“谢谢宋小姐,”他笑道,“宋小姐果然是很厉害。”
“……玉然?玉然?”
隋秀突然的轻声呼唤让宋玉然猛然回过了神,“怎么在发呆?是这神像有古怪?”
急得宋玉然连忙摆手。
“没有没有!”她忙不迭道,“我就是在想事情出神了。”
另一边,慈贺正小狗似地往牧朝生身上凑鼻子。
“你身上的血腥味到底是哪来的?”他纳闷道,“不过现在倒是淡了些……我不可能闻错。”
牧朝生大敞开双臂,“怎么,要检查一下吗?求之不得。”
慈贺顿时没了兴致,甚至是打了个哆嗦。
“你还是自己检查吧。”
项无涯此时正叼着烟蹲在神像脚下,神情十分专注。
柏杨好奇地围在他身边,“项先生,你在干什么呢?”
“嗯。”
项无涯弹了弹烟灰,随后往神像的面上一瞟,“等等看。”
柏杨摸不着头脑,“等?等什么?”
项无涯没作声,只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随后把烟头按灭在了神像脚底。
自此得以完全空出了自己的一双手。
恰在此时。
仵坦神像的眼睛忽然轻微一震颤,像是朝着项无涯的方向挪动了些许,发出一丝极轻的石料摩擦声。
柏杨猛然住声,警惕又吃惊地往上方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