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分钟,一名一直目不转睛盯着心电监护仪的护士,突然惊喜地喊道:“体温!病人的体温开始下降了!三十九度二!还在降!三十九度!血压和心率也开始稳定了!”
这个消息如同一针强心剂,让所有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李国手激动地搓着手,嘴里喃喃道:“好!好!好啊!”
就在这时,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陈老的眼皮剧烈地颤动了几下,然后,缓缓地,吃力地睁开了。他的眼神起初有些迷茫和空洞,仿佛刚从一个漫长的噩梦中挣脱。但渐渐地,那浑浊的眼神开始有了焦距,他看到了守在床边的老伴,看到了儿子,嘴唇翕动了几下,发出一个虽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音节:“……阿…兰……”
“老陈!”孙阿姨再也忍不住,扑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握住丈夫干枯的手,泪如雨下,泣不成声,“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啊!”
陈建军也激动得热泪盈眶,噗通一声就想给林婉儿跪下,被林婉儿眼疾手快地拉住:“陈主任,使不得!”他哽咽着,连连对林婉儿作揖:“林医生!林医生!神医!您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谢谢您!太谢谢您了!”
李国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看着林婉儿,眼神中满是赞许、欣赏,甚至还有一丝后生可畏的感慨。这个年轻人,不仅医术了得,更有这份临危不乱的担当和魄力,实属难得!中医后继有人啊!
其他几位闻讯赶来的医生和护士,此刻看着林婉儿的眼神也全然不同了。他们亲眼见证了这近乎起死回生的奇迹一幕,对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医生那神乎其技的针法和那颗神秘莫测的药丸,都充满了深深的敬佩和好奇。
赵强站在人群后面,脸色如同打翻的调色盘一般,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最后化为一片死灰。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挽回颜面,却发现自己喉咙干涩,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胸口更是堵得发慌。眼前这铁一般的事实,如同一记又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脸上,火辣辣地疼,让他无地自容。他之前所有的质疑、嘲讽、幸灾乐祸,在这一刻都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让他成了科室里最大的小丑。他感觉周围所有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充满了鄙夷和嘲笑。他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悄无声息地从众人面前消失。
李国手锐利的目光扫过面如死灰的赵强,声音虽然不高,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和深深的失望:“赵强,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中医!这就是辨证施治!在病人危急的时刻,不是靠你那些捕风捉影的猜测和煽风点火的言语,更不是靠嫉贤妒能的小人之心,而是靠实实在在的本事和一颗为病人着想的仁心!今天的事情,你自己好好反省!如果连医德都没有,你根本不配当一个中医!”
赵强被李国手这番话说得面红耳赤,羞愤欲绝,头几乎要埋到胸口里去,再也待不下去,捂着脸,灰溜溜地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他在科室里那点本就不怎么牢靠的威信和人缘,经过今天这件事,算是彻底扫地出门了。可以预见,往后他在科室的日子,怕是难熬了。
随着安宫牛黄丸的药效持续发挥和针灸的调理,陈老的高热渐渐退去,神志也越来越清晰。经过后续的观察和精心调理,可以确定,他已经彻底脱离了生命危险。
陈家人对林婉儿感激涕零,拉着她的手,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质朴的“谢谢林医生”、“您是我们家的大恩人”,眼中的真挚和感激却足以融化一切坚冰。
林婉儿看着转危为安的陈老,看着他与家人劫后余生的喜悦,心中也是一阵轻松和欣慰。她知道,这场硬仗,她打赢了。不仅救回了病人,也为中医,为自己,狠狠地正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