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脑海中隐隐闪过一人的身影,看不清脸,就连身形也很模糊,
无论他怎么想,却也记不起那人的名字。他只隐约记得,有个地方,似乎很重要,那是个四季常青,到了时节还会有满山樱花盛开的地方。
女子戳了戳他,道:“要不,你给我取个名字吧?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
他想了想,点点头道:“好吧,那你就叫无樱吧。你没有姓,就以无为首,至于樱——”
他默了片刻,道:“樱这个字对我来说很重要,你救了我,也便成了一个对我来说重要的人,所以,就给你单名取樱吧。”
女子欢喜地笑了,开心道:“好,无樱,就叫无樱,我喜欢无樱!”
就这样,他与她生活了近一年。她问他以前住在什么地方,他说好像是在一座山上。
有一天,她就神秘兮兮地带着他来到一个地方,让他睁眼。
他睁开眼,就看见一座建着宫殿的山,山上还有许多仆人下属。
她开心地问他:“怎么样,你喜欢吗?”
她眼含期待的样子,像个讨糖吃的小孩。
虽然,这座山并没有带给他任何异样的感觉,只是,眼前的女子为了讨他欢心花费了心思却让他有些微微触动。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点点头,道:“嗯,我很喜欢。”
他想,这么美好的一个女子,不仅救了他,还对他如此好,他应当是要对她再好一些的。
渐渐地,他喜欢上了这个可爱美丽的女子,每日陪着她居住在山上。
她采花,捉蝶,他便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笑。
时光飞逝,大半年过去了,一些东西却在他脑海里渐渐清晰了起来。
许多个夜晚,他从梦中惊醒,一身大汗坐起来,喘着粗气。
那个有关于樱山和一个叫宁宁的回忆不断涌来,他陷入深深的沉思和懊恼。
他记起来一切,只是,那一切却似乎已是很遥远的事情,他对那些人和物除了知晓他们的名字,再无其他更深切的感情。
他想,他惨了,他已经爱上了无樱。
挣扎许久,他终于决定面对一切。他选择和无樱在一起,至于过去,也该是时候去做个了结了。
他带着无樱去了樱山,在那里,他看到那个素净美丽的女子在看到他时面色的震惊和欣喜。
他的心忽而有些不忍,只是,想起旁边的无樱,他还是狠下心来对她说出早就准备好的话。
见她不可置信以及一脸悲痛的样子,他的心忽而闪过一丝钝痛,他想,那大概是因为他对不起她而产生的愧疚吧!
他带着无樱走了,他们会成亲。大喜那天,看到她傲然不羁地站在那里,洒脱随性目中无人的样子,他的愧疚愈发的深。
只是,在她对无樱出手那一刻,他却是有些懊恼她的,觉得她不可理喻,心肠歹毒。
后来,他们举办过几次成亲之礼,每一次,她都定能准时出现,阻止他成亲。
好几次,她还对无樱出过手,甚至有一次打伤无樱。
他从对她的愧疚,慢慢地开始反感,他觉得她再怎么样也不能把气撒到樱儿身上。若是对他,她怎样都无所谓,即便是杀了他也行。
但是,樱儿是无辜的,她不该不讲道理。
到了后来,她不再对无樱出手,只是一定会在他们准备进行成亲仪式时出现在门口,阻止他。
渐渐地,他也就习惯了,反而还觉得很正常。
甚至有时候,无樱问他,我们要不要明天成亲?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以前,他总会先犹豫一番,思考许久后才答应,后来,他只要一想起那道定会准时出现在门口的身影,便再也不犹豫了。
脑海里的记忆一片片闪过,风影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不知怎地,却没了当初非要娶她的感觉,甚至,只剩了淡淡的感激。
反而有关于那个青衣女子,她的笑,她的嗔,她的一举一动,她的眉眼,她的高傲,她的洒脱不羁,她阻止他成婚时的决绝和无畏不羁……
这一切,似乎都能要了他的命,每想起一次,心便会疼上一分。
他甚至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己当初究竟是怎么对她说出那些话的?是怎样才能无所顾忌地伤害她?
“宁宁……”
轻喃一声,他忽而抬起头,看着那只闭眼的鹦鹉,眸色沉痛,步子沉重地朝它走去。
那是他送给她的鹦鹉,他亲手讨来,花费一年时间训练它,教它说话的鹦鹉。
那年,她很喜欢这只鹦鹉,央求着他送与她。
他嘴上说着不行,私下里却偷偷训练鹦鹉。
“说,风影爱宁宁。”
鹦鹉不说话,他便不给它喂食,直到它饿得不行,妥协道:“风影爱宁宁!”
他一喜,正准备喂它饭吃,谁知道,它下一秒便说:“本大爷饿死了,快给大爷饭吃!”
他怒视着它,威胁道:“不可以,你就只能说’风影爱宁宁‘其它的一概不能说!”
鹦鹉不听话,时常不小心就张口胡乱说话,每一次它多说了一句话,他便不给他饭吃,饿上它一整天。
一年过后,他终于把它训练成只会说一句话的鹦鹉。
那天,他抑制不住的欢喜,脸上装作很镇静地走到宁宁面前,拿出鹦鹉递给她,故作平静道:“给,送你的。”
宁宁惊喜地看着他,欢喜地接过鹦鹉,下一秒,刚到她手上的鹦鹉便开口说道:“风影爱宁宁!”
宁女一惊,怔怔地看着鹦鹉,又看了看他,眸中盛满了温柔和感动,她抱着他,吸了吸鼻子,咕哝道:“谢谢你,风郎,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