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阳那边不知道是哪只乌鸦的嘴开了光,忙活了一溜够,最后发现真成打白工了,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查着,仍旧是只有“全部死者在遇害时都没有在世亲属”这样一个诡异的事实摆在那里。关于臣远山的调查也是毫无进展,父母早亡,没有兄弟姐妹,和邻里同事关系都不错,但一直是独居,别说养孩子了,连个宠物都没有。
不过,事到如今,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还能不能找到真相,或许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其他人各有各的忙,连冬友的人形都很少出现,无所事事的就一个夏知春,谁也不好意思去打扰,自己一个人天天挂在栖羽林的树上玩。挂了三天,终于有个人来找他了,是他哥。
两人现下住在同一间屋子里,有什么事儿不着急也就回去再说了,看夏晓青来找自己,夏知春还以为有什么事需要他,结果就听到对方问:“你工作那边是不是不太好办?”
刚来栖影楼的那天,吃早饭时夏晓青就和夏知春说过,最近几天都不能离开这里,而且大概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办法让他自由行动。
夏知春原本以为,夏晓青当时和他说,就已经包含了告诉他要处理一下工作上的问题的意思,原来是完全忘了他也要上班,这都几天了,才想起来。
“来的第一天就辞了。”他从矮树上跳下来,跟夏晓青开玩笑,说,“怎么?养不起我了?”
夏晓青却没有接着他的玩笑说下去,而是垂着眼,自责多得都快要浮到面上了,不知道是对夏知春还是对自己说:“明明很喜欢那份工作。”
“我只是喜欢到处乱跑着玩。”夏知春凑过去,捧起夏晓青的脸,用手指将他的嘴角往上提,“别愁眉苦脸的啊,我现在也挺开心的呀,来,笑一个。”
夏晓青在他的蹂躏之下终于笑出声来,对方却仍旧不放过他,一双手在他脸上揉来揉去,躲还躲不开。
“好了,别闹我了。”夏晓青抓住那作乱的双手,他看着眼前明明都二十多了,却不论外貌还是性格都仍旧那么稚气的弟弟,忽然说,“你怎么一直跟个小孩似的,好像长不大一样。”
夏知春收了手,站好后理了理弄乱的衣摆才说:“因为我不想长大啊。”
夏晓青笑着接话:“又不是不想长大就可以不长大的。”
“可以的。”夏知春说,“哥在这,我就长不大。”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永远会弟弟比哥哥小几岁吗?还是因为在哥哥面前可以做个孩子?
……是因为永远可以依靠哥哥吗?
夏晓青没有问出口,他不确定自己是否是一个值得完全信赖的,可以依靠的哥哥,他想了想,觉得答案大概率是否定的吧。
毕竟没有一个靠谱的哥哥会让自己的弟弟妹妹被卷入危险中。
“知春,对不起。”夏晓青说。
他说得没有很轻,但原本就没打算得到夏知春的回答,因此吐字也没有很清晰。
良久的沉默几乎让他确认不会再得到回话,却听见了很轻很轻的一句:“是我该说对不起才对。”
“嗯?”
“就是觉得……”夏知春想了想才继续说,“总是在要你为我做什么。”
“说什么呢?”夏晓青揉了揉他的头发,倒是被这过于意料之外的话逗笑了,“你要我做什么了?反省自己也好歹先要一下再反省吧?”
夏知春:“那我要你直到世界坍塌的那一刻,都作为我的哥哥存在于我的世界里。”
头上的手顿了一下,随机更用力地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也是在夏知春以为不会得到回答的那一刻,他听到夏晓青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