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床边,道出来意:“殿下说月姝公主今晚跳舞必然身体乏累,特吆我来给公主揉一揉。”
“啊?”刘盈再次看向燕睛。
燕睛也异常吃惊,两只眼睛睁得圆鼓鼓的。
李嬷嬷说罢这话,也不再多言,直接上手将刘盈按在床上。
刘盈轻呼一声:“你要作甚!”
李嬷嬷笑得越发亲和友善:“自是帮公主揉一揉肩颈腰背。”
话音未落,一双宽厚的手便攀上刘盈的肩膀,用力一捏。
刘盈痛得下意识呼出声。
守在门外的彩儿以为刘盈在里头受刑,吓得大气不敢出,碍于燕睛的身份,她可不敢闯进去伸张正义,于是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只当没听见。
奈何捂上耳朵还能听见刘盈闷哼的声音,她眼睛闭得越发紧,一遍一遍同自己说:“不该听见的不能听见,不该听见的不能听见,小命要紧,小命要紧……”
折腾了半宿,刘盈才歇下。
翌日果然顶了一双黑眼圈,不得不用脂粉遮盖一番,才出发去御花园。
到了御花园,跟在她身后的燕睛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刘盈听到后幽怨地扭头看她一眼,看得燕睛颇不好意思。
燕睛声音压得低低的:“公子平日做事也是很稳重周全的。”
半天就只这一句,刘盈想,料她也说不出旁的,就算昨晚亦被闹得没睡好觉,她还是硬要说她家公子是对的。
刘盈无言而对,只以为是否昨晚说错了话,惹得姜熠不高兴,这才想出这么个法子来折磨她。
果然,不能只看姜熠表面笑得多开心,没准一边笑一边在心里骂她呢!
不过他做事也算不拖泥带水,昨晚刚说过鞋子的事,今儿个一大早便有人来落花殿送鞋,除去几双精致的鞋袜外,还有几身做工精巧的衣裳,说是她裁衣未成前先将就穿着。
说是将就,明明那衣裳精美绝伦,放眼整个大棠都不见得有多少件类似的。
刘盈掩袖打了个哈欠,没睡好觉,自然无心赏花,她望着满园春色出神。
直到听到燕睛在后面提醒道:“他们来了。”
她这才如梦初醒,顺着燕睛看的方向望去。
朦胧花丛中,几个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为首的正是太子姜阙,太子左侧是姜秋文,右侧是姜熠,身后追来一个九皇子姜辉。
隐约听到他们的说笑声。
“这厢五弟刚夺下玻国五座城池,那厢七弟同后厥也打了胜仗,如此甚好,不日他便回长安,届时我们再好好庆祝一番!”
姜阙声音洪亮,刘盈和燕睛听得清清楚楚。
燕睛垂下头退至一旁同彩儿站在一处,跟寻常随侍并无差别,刘盈瞧她一眼,心想她既然还敢呆在这里,定是笃定太子等人认不出她的身份,不怕揪出她跟姜熠的干系。
刘盈对燕睛的身份又有了新思虑,猜她是姜熠培养出的暗卫,指不定还会些拳脚功夫。
见太子走得近了,刘盈才俯下身子,此处种着嫣红牡丹,她轻轻放一指上去,慢慢摩挲柔嫩的花瓣。
忽听一声:“咦?这不是昨晚那个月姝公主刘盈吗?”
单听说话的声音,刘盈认出开口的是九皇子姜辉。
刘盈猛地起身,睁着懵懂的眼睛看着太子等人,一脸讶异。
怔愣过后才觉失礼,忙敛衽行礼。
“刘盈见过太子殿下,见过五皇子殿下……”
太子姜阙自见到她时便将一双眼睛全都放到她身上,并未觉察她失礼,反倒觉得她这样子憨态可掬,只是她仍戴着面纱,不肯以真面示人,叫他觉得有些失望。
姜阙忙上前一步扶住她:“月姝公主不必多礼。”
说罢还替她引荐:“这是我四弟秋文,九弟阿辉。”
“刘盈见过四皇子、九皇子殿下。”
“公主怎在此处?”
刘盈不经意看一眼姜阙身后的姜熠,回他道:“初闻落花殿时,刘盈还以为殿前院中群花葳蕤,这才落英缤纷,岂料今早闲下来赏鉴,许是时节未到,不见有几朵盛开,不免有些失落,但听闻御花园中牡丹开花了,没忍住好奇,便跑来瞧,果见这花开得美艳动人。”
玻国没有牡丹,她对这花生出好奇在情理之中。
姜辉听了这话,在后头插嘴道:“美艳动人的何止这牡丹,刘盈姐姐你一来,花都失了几分颜色呢!”
闻言,姜熠斜乜姜辉一眼:“阿辉,我记得你今日功课还剩许多……”
姜辉吐了吐舌头,才觉方才兴奋太过,说话有些轻佻失礼。
姜阙也看一眼姜辉,那眼神中警告的意味有些明显。
姜辉赶忙躲到姜秋文身后,像个无辜的小猫崽,可怜巴巴地瞅着姜阙。
最后实在忍受不住,他才落荒而逃道:“二哥四哥五哥,我功课还未做,就先告辞了!”
说罢溜之大吉。
姜阙这才罢休,回转头来对刘盈笑道:“公主莫要见怪,阿辉自小性子直,说话没轻没重的。方才我见你轻抚花瓣,可是喜欢这朵牡丹?”
刘盈颔首:“这朵牡丹开得真真好,不怕太子殿下笑话,刘盈在玻国甚少见到开得这样明艳的花。”
姜阙听了忙要伸手摘下那朵牡丹送与她,岂料她见状,跟着伸手挡在他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