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钦转到404门口，寝室门大敞着，里面飘出袅袅青烟。

他背着手踱进去，乌烟瘴气里传来几声惊慌失措的尖叫：“啊！”“啊！”

“啊啥呀，”杨钦撇撇嘴，“天天在这儿烧香当我不知道啊？”

高数也要搞期中测试，这些天同学们都在临时抱佛脚……不对，临时抱鬼脚。

洛洛小学数学都才考30分，还保佑他们考高数？

杨钦挥开烟气，眼神扫了一圈，连鬼影都没看见，但一眼瞅到几个虔诚的女生——

“女生怎么进男寝的？！”

“杨老师，女生也是要考高数的呀。”其中一个女生说，“我们还等着接洛洛大王电话呢。”

“杨老师，你自己的手机屏保不也是洛洛大王吗？你也要考试吗？”

“杨老师，听说你和我们洛洛大王是室友啊，他生前是不是那种……就是那种理科大学霸？”

杨钦一阵无语。

还理科大学霸……

就他们高数那些题，洛洛那个小笨脑袋，看明白题干都费劲。

沈洛见生前接触最多数字的地方就是乐谱了，那也只有1到6，连高数题目序号都不够排的。

杨钦只能含含糊糊地说：“他跟我一样是艺术生。弹琵琶的。”

结果几人更加崇拜了：“哇，业余随便学学都能学这么好吗？”

一群人纷纷感慨起了天妒英才，一代数理化大神居然就这么陨落，实在是令人惋惜！

杨钦：“……”

相九在人群边忍笑，杨钦示意他出来说话。

走廊里，相九率先开口：“老师，我没有帮助他们作弊，只是根据自己的理解总结了一些知识点和题型。”

“我知道，我知道，”杨钦一阵挠头。

虽然相九也是好心，想用这种方式帮洛洛增添一点香火，多转换点儿灵气。

但是把数学和洛洛联系在一起，总让觉得哪里怪怪的。

杨钦干脆放弃思考，转而问：“我怎么没看见洛洛？”

他都习惯一进门就看见穿裙子的洛洛了，现在还有点儿不适应。

“他现在白天都喜欢变成猫，”相九面色不变，“现在正在纸箱里面睡觉。我给他买了个窝，他不要，就喜欢睡纸箱子。”

“……又给洛洛买东西啊？”

他兼职挣的那点儿钱全给洛洛花了吧？

杨钦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他仔细看了看眼前的相九，高大俊朗，略带一些阴郁，穿着普通的T恤和黑裤子，看上去就是个贫穷的男大学生。

难道他喜欢洛洛……

“我不太喜欢猫，”相九继续道，“但阿嬷说万物有灵，要爱护动物，这是我应该做的。”

杨钦又开始抠脑袋。

相九真的是一个捉摸不透的人。

“那，那……就是……”杨钦斟酌了半天才继续说道，“我是辅导员，你不要不好意思哈。就是……洛洛亲了你那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