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萧晨刚跟着陈喜没走两步就发现梦变了。
萧晨微蹙眉,跟着陈喜继续走回家。
院中间的木桌旁坐着个女孩,穿着件碎花白裙子,听见声音抬起头,模糊的面容越看越熟悉。
萧晨听见她脆生生叫了句“陈喜”,接着跑过去挽住他的胳膊,两人亲昵地进了屋子。
萧晨有点烦躁。
在秋泊的梦里,梦变得时候他就不在藤音身边,虽然最后没坏事发生,但依旧让那小泥鳅闷气了半天。
他盯着房屋,沉默了半晌,自我安慰着。
没事,藤音还是很厉害的,出不了什么差错。
陈喜和女孩似乎在屋子里商量好了什么,出门的时候依旧脸上带笑。陈喜路过萧晨时瞥了一眼,笑容一瞬间僵在脸上。
萧晨礼貌回笑,摆摆手:“去吧。”
身边的女孩拉着他走远。
萧晨转头,对着窗户玻璃欣赏了一下现在的容貌。
地中海半秃顶,又瘦又高,刚刚咧开嘴笑的表情在这张严肃的脸上显得格格不入。
是刚刚在路上跟着陈喜回家时无意看到的人。
只不过陈喜这幅表情跟遭了大难似的太不正常,反倒把萧晨搞的一愣。
他用这副面容跟在两人身后,看着他们走了挺远,最后停步在河坝边。
又是河。
萧晨看河总能想起在秋泊的梦里那个被淹死的中年男人,有点犯怵。
好在陈喜和女孩没有自毁想法,两个人并肩来到河边,拾起几颗石子,开始比赛谁打的水漂更多更远。
挺消磨时间。
石子丢了几颗,萧晨远远看见河坝上走来个熟悉的人影,迎着光眯眼辨认了一下,发现是自己刚刚还在担心的藤音。
藤音走近,瞥了眼萧晨现在的模样,抿抿嘴没说什么,越过又朝陈喜两人走去了。
萧晨突然想逗逗他,悄悄跟上去站在他身后,变了声调装作严肃问他:“小伙子,来这儿干什么啊?”
藤音没有预想中的吓一跳,只是快速转过头不着痕迹地退后了两步,脸上还是冷冰冰。
萧晨以为他不会回答,下一秒藤音就没什么感情开口:“看水。”
还挺有礼貌。
萧晨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指着河:“河水要涨潮了,没事别往这儿瞎跑,危险。”
藤音转头,瞥了眼打水漂的陈喜两人,嘴角抽动了下,顿了顿还是说了声:“谢谢。”
接着为了不回答接下来的问题,藤音转身又去了别处。
萧晨没憋住轻笑出来,笑了两声又沉默了。
以前藤音不这样的,虽然没自己话多能说,但不会像现在连天都不想和别人聊。
萧晨叉着腰,摸到了腰间的皮带,猛地想起,小泥鳅大概只是不想和现在的面容聊天,仅此而已。
想到这,萧晨从裤子口袋摸出张符纸变了回去,绕过去拍拍藤音的肩,等他转头再笑着问:“意外不?”
藤音身躯一震,显然是被吓到了。
萧晨有点受打击。
藤音没回答他,又退后两步和他拉开距离。
萧晨备受打击。
藤音看着你侬我侬的陈喜两人,还是大发慈悲地开了口:“这不算美好结局吧?”
萧晨回道:“显然不是,我们还没出梦。”
所以事情还有转机。
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陈喜两人连挪地方的意思都没有。
“我们不能老死在这儿吧?”藤音随口问道。
确实应该有这个顾虑,但也确实不可能。
萧晨打破他的顾虑:“你做个梦做一辈子?”
藤音回过神,才想起刚刚自己问了个什么蠢问题。
为了不太尴尬,他把目光又转向了陈喜抛出去就没声的石子。
按理讲一个关于回忆且有执念的梦不该出现这样的太平景象,梦越不太平执念体现的越多,除执士也可以快速清除执念。
萧晨摸了摸口袋的符纸。
除非……
除非,“现在的梦,就是陈喜觉得重要的事情。”萧晨放开捏着符纸的手。
怪不得。
萧晨和藤音百无聊赖看着河边的两人丢了接近两个小时的石子,接着在橘色的余晖里拉着手向家走。进了小巷子,碎花裙子的女孩悄悄勾住陈喜的小指,踮起的脚尖宣告着她愉快的心情,轻轻印在陈喜脸上一个吻。
还挺有情趣。
萧晨咂吧咂吧嘴,藤音瞥他一下,又默默挪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