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晨离开的时候走的着急,是接了个电话才匆忙离开的。
藤音见他刚听一句话就站了起来,语气略有些焦急,末了还向自己瞥了一眼。
他耳朵尖,离得也不远,隐约听见什么“那只兔子”“除执士”之类的,接着萧晨连电话都没挂就离开了。
藤音乐得清静,没怎么去想这件事。
这几日趁着幼儿园放假,天气还算清爽,藤音在附近转了转,准备找个有执念的人替他排个忧解个难。
但不知是因为范围太小还是生活水平有提升以至于人们幸福感升高,藤音一直转到天黑也没遇见几个。
剩下几个有执念的,黑雾也只是淡的几乎看不见,并不需要着重清除。
他见天擦了黑,抄了近路准备回家。
离家不远时,藤音在街角见到了几个除执士。
这条街角人流量不少,这些人身着黑衣聚成一堆儿,藤音觉得他们打扮的不像好人,路过时多看了几眼,恰巧见他们拦住一个行人,藤音皱着眉觉得不太对劲,开了眼后果真看得见那个行人的执念,只是不太深,让他自己消化解决就可以,像这种藤音就算见到了也不会想去除执念。
但这些人不这么认为,一帮五大三粗的男人身着统一黑衣给那人围住说些什么,藤音站定听了一会儿,这套说辞很熟悉,无非是讲些除执士所做所为何事和劝说为其除执念罢了,只是大概才入行不久,说的太过奇异玄幻,被那人当成了疯子反骂了几句。
藤音笑笑,腿还没迈出,那些黑衣服里就伸出一只手,将一个符纸猛地按向那人后心。
这是下三滥的做法,很给人下迷魂药差不了多少,藤音怒从心中来,再回过神已经到一圈人面前,且手里还夹着刚贴上的符纸。
那人被贴符的时间不长,只是晃神了几分钟便觉莫名其妙走了,藤音顺手清了他这段记忆。
被除净了执念的梦主在醒后不久就会忘了被人入梦的事,只会觉得所经历都是一场梦,而这种梦的特性就是有的能记住一点点,但细节全忘的干净,有的则是一点都想不起来,甚至还会觉得这次的觉睡得比以往都舒坦。
而像这种没入梦就清除记忆的术法早已失传,一来是对被施法之人不尊重,二来是需要极高悟性,藤音也是全凭身体记忆勉强施的法。
藤音费劲清除之后,回头就见这些人将目光全对准了自己。
他虽然能看出来这些人是除执士,这些人不一定能看得出来他是灵兽。
但看不出来也有好处,这些人将他认成同行除执士了。
不好的是……这群不知悔改的刺头推了他一个踉跄,张口就是质问:“抢生意抢到老子这儿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知道我们祖上是谁吗这么嚣张?”
藤音站稳,眼神扫过去一个个打量了个遍,诚实回答:“不知道。”
有人火了,扯着自己衣服领子恨不得举到藤音眼皮子底下:“说出来吓死你,费庄费祖师,除执士祖师爷的亲传弟子,这衣服上的标志看不见?”
藤音眯了眯眼,正巧路灯亮起,借着光才看清是个小小的山,三个山峰簇在一起,是个挺没有辨识度的标志。
再者,藤音是真不知道费庄是谁。
黑衣服里出了个人,伸手将怒瞪着眼睛的那人拦在了后面,站出来和藤音好声好气道:“一见你就是同行,你这么做算是不守规矩,是新入行的吧?”
见藤音没搭理他,他也好脾气地说:“不怪你,刚入行难免有不懂的,下次注意便是了。”他看了看远处,又回问道,“见你眼生,你是哪一脉的?”
藤音说辞在心里编了几次,最后折了个中:“萧晨。”
那人眼里的不屑和嫌弃掩饰的不是很好,藤音注意到,暗想萧晨果然是预想中的半吊子不入流。
最后那人又交代了些所谓的“规矩”,藤音自动屏蔽,那人见他没什么反应,就带着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藤音有些憋火,回家开门时,又碰见隔壁女孩出门丢垃圾,女孩是闷葫芦的性子,加上藤音这次“活过来”也不如以前爱说话,虽然平常两人虽然抬头不见低头见,但真真正正的说过话聊过天倒一次没有。
今日不知怎的,藤音看着她的背影,心血来潮地就抚上眼角,下一秒就看见了她身上张牙舞爪的黑色雾气。
藤音觉得这是灵兽的天性。
他下意识摸了摸衣侧口袋却掏了个空,才想起是昨天洗衣服的时候忘记把萧晨那张花花绿绿的名片掏出来,导致在口袋里成了一堆渣渣,纸屑怎么择都择不干净,索性丢在阳台任其自生自灭去了。
天意,就不想让他藤音赚这份灵力。
藤音利落转身开门,进门,再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不赚就不赚。
萧晨再见到藤音是在一周后,见面也纯属偶然。
原因是一个梦主不知从哪儿得到了萧晨这号人的花里胡哨名片,打通了就说自己有执念,要萧晨去清除。
萧晨第一次见这么痛快的梦主,等她报了地址后觉得有必要去看一看。
出门时萧老先生把沙发上赖床装病不去学校的白猫拎起来丢他怀里,随口道:“带她去,用的上就用,用不上转转攒攒经验也好。”
萧晨回他:“这是你的灵兽,我带她怎么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