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了下午,兵部侯的曹公子却打发人过来说,他们也要这个雅间!所以……”
落籽表情变化不大,声音却失了温度:“所以,雅间你让出去了?”
他眼神明明看着是无波无澜的,但是掌柜被盯得就像是坠进了深海,恐慌之感从四面八方涌上心头。
掌柜赔笑道:“那哪能啊~雅间早就为小侯爷准备好了,我等怎么会怠慢小侯爷呢~
只是怕曹公子晚些时候来到,会去楼上给小侯爷添堵,我们这些打工的,怕是拦不住……”
落籽听罢不再看他,一脸轻松道:“拦不住就不必拦了,传菜吧。”
雅间内,三人落座,落籽把兵部侯公子要过来抢雅间的事情简单说了,元青争嗤笑一声。
周慕摸向长刀:“他是兵部侯的公子,但毕竟不是兵部侯。”
盛舒宇颔首道:“我在京中这些日子听闻过他,是个极其出名的纨绔,想来此人应该畏威不畏德,子衡出手正好。”
元青争淡淡开口:“不必,已然中旬了,武试即将拉开帷幕,关于子衡,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应对此人,我自有道行。”
酒菜上齐,落籽在旁边给元青争斟酒。
盛舒宇将三个小厮留在家中归整行李了,周慕没带小厮,二人身后各站着一位酒楼的陪侍。
“重逢绿水。”元青争大气举杯,道,“今睌就由我来为复光兄补上接风宴,为子衡送上洗尘酒,但请满饮此杯!”
……
几刻钟后,餐桌上三人把酒言欢、细数过往的流程已过,争执开了。
元青争:“明明是这道竹笋煨鸡汤更好吃!”
周慕:“非也非也,此鱼蒜片辣椒用的刚刚好,肉质鲜嫩,鱼更好吃。”
盛舒宇:“你们真的不考虑这道白玉羊肉吗?”
砰——
雅间朱漆紫檀重门忽被一阵大力推开,周慕登时站起,长刀半出鞘,但看清来人后却没收住表情:“这年头……花孔雀也能出门了?哈哈哈!”
曹抒今日在衣物配饰上下了大功夫,腰间光玉佩就系了一长串,他头顶的那发冠也是极尽奢华,镶刻了宝石不算,还特地搭配了同色系的飘带。
元青争侧首看向曹抒,话却不是对他说的:“子衡,你坐。”
周慕收刀,眼睛却如猛虎一般,没离开这个花孔雀,即便坐着也带了些挑衅。
曹抒没理周慕,走进来直接挑明了今日的来意:“元青争,这个房间小爷今日想用,你开个价吧。”
“哦?本公子倒不知,十里飘香什么时候竟成我的了?”元青争佯装无奈,道,“这我可怎么开价啊?真叫人为难……”
不是他的,却是他家的,十里飘香其实是杨如晦的产业,他不知道而已。
曹抒挂脸,道:“姓元的,你别给脸不要脸。
我今日是一定要这个雅间的,你家中虽有爵位,可没实权,我家中可是有权的,你要掂量清楚,惹不惹得起我!”
忠义侯府其实在官场中并不受待见,除去侯夫人经商的缘故,更主要的是通府里没有个在朝中当值的人。
一个闲散侯府,哪里比得上兵部侯府呢?
况且这些年来,皇帝早就忘了还有这么个侯府,那一帮看人下菜碟的,没把元青争娘俩当了踏脚石就不错了。
他入仕奋力办案,想建政绩升官,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凭借自己把忠义侯府撑起来。
“惹不惹得起的,我也不是头一回惹你了,”元青争丝毫不怵,“多多少少,不差这一回。”
“你!”曹抒伸手指着元青争。
可还不待他再开口,元青争便讽刺道:“你之招数我已摸的透透的,现在是威逼利诱,一会儿便是软性求告。
别走流程了,直接到最后吧,你想使什么浑招?”
曹抒被气得跳脚,但语气却沉稳了下来,道:“果然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做了个八品的知事,还真有底气跟小爷我叫上板了。”
微顿,他听从了元青争的建议,“既然你软硬都不吃,那我就只好死皮赖脸了……”
他两手一摊,自顾自的入了座,爽朗道:“共席吧!曹某多谢元公子的盛情款待。黑云,让人去拿副碗筷来!”
他身边的壮汉小厮开始动作,元青争被逗笑了:“曹公子扮起熟人来,还真是熟的没边了,本官认为,本官方才并没有允诺你共席的要求。”
元青争看了盛舒宇一眼,缓声道:“本官与状元郎,还有一些案件上的事情需要探讨,曹公子啊,这期间……实在是不方便有外人在场。”
他说这话时,还带着浅浅的笑。
曹抒当然知道元青争这是在找赶他走人的借口,本官本官的说个没完:“你究竟要如何?
反正我话撂在这了,你今日,休要想赶我出这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