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算是想投诚,他们也得掂量掂量,你是真心,还是假意。”
元青争那口气还没顺过来,太子又继续道:“你可知道那盛舒宇的底细?他与江相关系如何?”
“盛舒宇自幼父母双亡,流浪一般养在武极巅上,据臣所知,此人聪明绝顶,心智坚强,”
元青争回忆着答,“但要说与江相有什么关系,目前臣没有察觉,不过臣可以断定,他是个忠君爱国的人。”
太子面色严肃:“他曾在武试期间,拜访过左相公府,不知所为何来,这事儿,你知晓吗?”
元青争怔愣一瞬。
他不知道盛舒宇曾经去过左相公府。
只好轻轻摇头。
“孤对他,谈不上有信任,并且极有可能用不了他,听闻你与武状元、他同住忠义侯府,”
太子一副早就料到了的表情,“所以孤的第二件事,就是要你监视盛舒宇在忠义侯府里的一举一动,若有异常,及时报孤。”
元青争微微蹙眉,心道难不成盛舒宇真的跟江相有何联系?他为什么要背对着自己和周慕的方向行进呢?
不对,当时周慕还在武试,并没有成为天子亲兵,那也就是,他本意就想与江相为伍。
“臣领旨。”
太子满意道:“你且上前来看看这篇策论,想个说法,要是外头盛舒宇问起你,孤对你说了什么,你就拿这篇论答他。”
元青争垂首上前细细拜读起来,太子就那么静静看着他,嘴角有些莫名其妙的弧度,细看却也看不出是笑意。
心想,他要是一直这样,乖乖为孤驱策,孤必然不会薄待他。
随后元青争拜出了东宫,同盛舒宇回家,马车上相顾无言,各有心思。
还在书房的太子召来一个叫彩绡的宫女,吩咐道:“今儿晚上,把那个叫什么灵的,送过来伺候。”
太尉府
门房小厮小跑到里间,轻声禀报:“太尉,江相来见,请您出去呢。”
褚太尉自从文武盛宴回来,心里一直不得劲。
毕竟毒害太子的案子,确实到了余庆那里就无可查证了,但他想不通,究竟是谁要用这么大的事情拉他下马。
若不是太子不甚追究,自己只怕要把这身官服换一换了,虽然现下也没有很相信是江相做的,但谢御史和贺相公的动机,不如江相来的明确。
陛下拉拢自己已久,自己也给陛下交了不少东西,陛下应该也没有想换个人做太尉的想法:“请他在正堂等候。”
江相这两天给褚太尉下的帖子,老匹夫都当看不见。
现今朝堂拉锯,自己不论是他日夺权,还是耄耋自保,都不能没有褚益,所以今日直接杀上门来了,有种必要把自己的嫌疑,在褚太尉这里洗干净的架势。
二人在正堂屏退下人聊了一个多时辰。
他们毕竟是在一起“造过反”的交情。
只是那个之前在他们手里任由把玩的傀儡皇帝,如今越发铁血手腕了,生出的儿子也得了帝王之术的教导,比他爹更不好对付。
但情谊终归还是在的。
江相走出太尉府时,看着明显比来时面色要好不少。
褚太尉站在檐下目送:“谁也不能信,本官如今这个位置也算举足轻重,还是继续行走于中间地带吧。”
拉起车窗遮帘,江相招手唤人上前:“那个厨子,不用留了。”
……
回到至清楼,看着桌上的两道诏书,元青争只觉得头大。
方才在杨如晦住的风月居里呆了半天,只得一句:“八月冠礼,不要在此之前被贬出平京了。”
“唉……落籽,把这两道诏书好生收起来吧,”
元青争抓过杯子饮水,“对了,叫人去半里玉成传个话,让妙龄今晚早回来一些,就说东家要她来道贺升官之喜。”
落籽捧着诏书一动不动了。
元青争疑惑:“落籽,你听到了吗?怎么呆住了?”
那抓着诏书的手冒出了青筋,自从周慕和盛舒宇来到侯府,他家公子的马车罕见只有他家公子一个人了,上值下值盛舒宇和元青争永远在车厢里欢声笑语。
落籽早已在日日难受,现在脑子里还混沌上“妙龄要来和公子过夜”的念头,一时心思憋得厉害。
元青争以为他犯了什么病,忙去扶他:“落籽,你怎么了,你别吓唬公子啊,你先到矮榻上躺一躺,我使人去给你叫房医者。”
落籽脸色灰败,话却会说:“我不想躺矮榻,我想躺公子的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