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结翻滚,口唇有些燥,柔声道:“公子,我先把蜡烛点亮。”
“你点啊?公子我等着呢,多点两盏。”站在门外的元青争随口回道,还顺手掐了一朵盆栽里种的紫薇花。
……
黑暗中的两个人明显都愣了,随即像两只蚂蚱一样弹开。
“啊——!!”
落籽大喊:“你是谁?!”
元青争发觉不对,把花一扔踏进门去,眸色明厉,沉声吩咐:“落籽,点蜡!”
此时另一间房中为元青争守夜的四位兵士应声而出,穿戴整齐,纷纷举了刀出鞘三寸,护卫在元青争左右,十分霸气。
落籽闻言照办,待灯火亮起时,两人才发觉这屋里候了一位穿着清凉的女子,观她面容娇嫩,生得楚楚动人,可待怜惜……
元青争看到她,就明白方才大概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一时有些尴尬:“姑娘,你出去吧,本官不需要人伺候床榻,如果可以的话,你回去跟你的主子说,以后也不要给我送女人来了。”
这姑娘眼见今日是成不了事了,羞赧不已,跑的飞快。
落籽还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多谢诸位兄弟前来护卫。”元青争举了官礼,“待案件查清,我等回京之时,必然会在上人面前为各位美言的,届时百官考绩上,一定为兄弟们加上一笔。”
四位兵士忙道“职责所在”,收刀,捂嘴偷笑着回屋去了。
元青争也忍俊不禁,将包着黑布袋的斩马剑妥善放置好后,又从落籽怀里掏出口供,另找了个布袋装着。
他掐着憋笑而痛的肚子:“落籽,别傻站着了,你若是想要姑娘,等回了平京,你要什么样的,公子就给你找什么样的,现下就快快打水,让公子沐浴一番吧。”
落籽深觉丢脸,赶紧走人。
待他出门,元青争一下就捧着肚子歪倒在床榻上:“哈哈哈哈哈……”
把眼泪都笑出来了。
落籽这回打水比以往更为麻利,不知是否有意图快快消退情热之嫌,不过这倒是让元青争更早的坐在了浴桶里。
他快速洗完澡,擦干身体后,又细致的穿上束胸,小衣和中衣,吩咐等在外面的落籽进来收拾浴桶。
落籽进门时被水汽晃了心神,顿觉身上燥的很,顺手把门关上,闩住。
看着半靠在床头的元青争,他大胆走过去,心里下定决心,今晚势必要把他和他家公子的感情推进一步。
这厢元青争还浑然不觉落籽所想,他正把口供拿出来仔细翻看,继而就感觉到旁边的阴影好似许久没有移动了。
他疑惑抬眼看向落籽,就在视线落到他脸上的那一刹那,他之前才堪堪敛住的笑又憋不住了:“噗……怎么了?需要公子帮你把那姑娘找回来吗?”
元青争故意的,他真忍不住。
落籽顿觉头围胀痛,平复几息,想了想自己前头下定的决心,坐上床沿,向前倾身:“公子对此案有头绪了吗?”
元青争和落籽这几日晚上都是一起在马车里睡的,所以对此刻的亲密倒也并不觉得过分:“何止是头绪,这几份口供加上那些香炉灰,就足以断定赵迦跟此案脱不了关系了。
他即便不是主谋,也是同谋。
但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让赵迦认罪?那令人呕血的毒虫,到底被他藏在哪里?知州知不知道?
而这一切,也还恐怕与赈灾粮变砂石一案脱不了关系,且有得查呢。”
落籽又温声问道:“那公子对今天的收获满意吗?”
“何止是满意,简直是喜出望外!”元青争正色道,“那康夫人是个明理之人。
身在潇湘,心在大义。于我合盘托出,令我大增眼界。
虽然她有可能是臣服在我的官威之下,但她这份胆量,常人不能及也。”
“那公子满意我今天的表现吗?”
元青争有些慌了:“满,满意,怎么了吗?”
落籽终于切进正题:“那公子可以奖励我吗?”
“奖励呀,你,哦……”元青争语无伦次,“奖励,你,你想要什么呢?”
落籽又凑近些许,这会儿两人之间的鼻息都能喷洒在对方身上了:“公子总是说要与我慢慢来,慢慢来,可是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我还没有亲过公子呢。”
元青争闻言面红耳赤。
他这样子,一是因为心虚,毕竟他把那个假戏真做的决心抛弃好久了。
二是因为落籽今天,还真的有点让他心动,特别是推理虫蛊的那会儿:“你,你还没洗澡呢,你先去洗澡吧,我,我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