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季家人丁凋零到只剩下季子池和他爸,所以每年春节他们都会出国度假,逃离那个人人欢庆的环境。
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来新西兰,不过两年前去的南岛这次来的北岛。
虽然两座岛隔得不远,但是因为季子池和他爸都不是一个喜欢出门的人,所以并没有在度假的时候跨过那个海峡。
沈应淮找上门的时候季子池正在私人农场里面喂羊驼。
金黄的阳光穿透弥散的云层落在青草地上,季子池穿着一件青绿色的短袖站在枯黄色的栅栏边,手里捏着一根胡萝卜递到白色的羊驼嘴里。
五彩缤纷的场景像是一幅画映入沈应淮的眼中,他猛地顿住,有些不敢再上前一步,于是他撇过脸,看向不远处山坡上的缤纷的野花。
毫不迟疑的,沈应淮疾步朝着山坡跑去。
季子池听到动静回头,只看到一个健壮的侧影,他有些好奇的打量一眼,并未认出那人就是沈应淮。
吃完了胡萝卜的羊驼朝着季子池哼了一声,嘴里的热气喷在他的掌心。
季子池轻笑着回头,弯腰拿起了另一根胡萝卜继续喂着它。
没过多久,季子池忽然听到一阵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有些疑惑的循声望去,便看到了举着一捧野花站在自己身后半臂远的沈应淮。
沈应淮笑着将花递给季子池,“送给你。”
季子池看向那一捧花,下意识的朝着山坡的方向看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刚刚那个侧影是谁。
野花很小,沈应淮也没什么插花的技术,黄的、白的、红的胡乱的凑在一起毫无美感,但是花香却并未打折扣,芬芳馥郁让人难以忽视。
而且因为山坡背阴,花瓣上还有残存的露水,看上去格外娇艳。
季子池抬眼看向沈应淮,日光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迎着光的那半张脸白皙到有些透明,盈满笑意的双眼像是一面镜子,映照着季子池的眉眼。
季子池并未接过花而是似笑非笑的盯着他,语气讥讽的说道:“沈公子跑这么远就为了给我送一捧野花?”
沈应淮脸上的笑意扩大,手依旧高高的举着,“为了见你。”
沈应淮下飞机的时候收到林安的消息,他说:沈哥,以我多年的恋爱经验保证,真诚是唯一的必杀技,你只要告诉季哥你想见他所以来找他了,他一定会感动的。
所以沈应淮选择了实话实说,他就是想季子池了,想见到他,最好是可以抱抱他。
季子池扯出一朵白色的不知名野花捻在手里,有些散漫的往后退了一步,脚跟抵住放胡萝卜的竹篓。
沈应淮顺势往前一步,不愿和他相距太远。
季子池用喂过羊驼的手抵住沈应淮的右肩,“别得寸进尺。”
沈应淮原本扬起的嘴角撇了下来,宽阔的肩膀也耷拉着,“你很久没有回我消息了,所以我想来见你。”
季子池噢一声,收回手后转身,用手里的花轻轻点着羊驼的头。
沈应淮走到他身边,看着那只毛茸茸的羊驼,试探性的问道:“我可以待在这里吗?”
季子池稍微沉默了一会,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这里是私人庄园,庄园主是季霖的好朋友,所以他们父子俩才能住进来,沈应淮是怎么进来的?
问完后不等沈应淮回答,又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沈应淮先回答了第二个问题,“我在你爸爸朋友圈看到定位了。”
说话时沈应淮一直看着季子池的侧脸,注意到他的神色骤变,立刻解释道:“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你爸爸的一个合作伙伴是我爸爸的朋友,我拿他手机看的。”
季子池松了口气,语气警告的说道:“我不希望我和你之间的事被我爸知道。”
这句话在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天季子池就说过,而且当时他的语气更加冷漠。
沈应淮接着回答第一个问题,语气多了几分尴尬:“我翻墙进来的。”
季子池一惊,诧异的上下扫视他几遍,“翻墙?”
沈应淮举着花挡住脸,有些难为情的唔了一声,“走正门会被看见。”
季子池有些无语的扯了扯嘴角,“你也可以选择不来。”
沈应淮的手往下挪了半掌的距离,眼神真诚的望着他,“可是我想见你。”
季子池不解的问:“为什么?”
沈应淮抿了抿唇,将手里的花再次递到季子池面前,“季子池,你认为我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
季子池垂下头,看着面前的草坪,语气平静的说道:“不知道,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季子池没有骗沈应淮,他确实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因为他不在意沈应淮的意图。
他拿顾吾词威胁自己,是什么目的已经不重要了,反正自己都会答应,也就没有思考的必要。
沈应淮也立刻想通了这一点,他有些嘲弄的扯了扯嘴角,“是不是当时我无论提出什么要求,你都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