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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八十六 宴欢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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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被问及日后修行的方向,郁湘率先抢道:“我要学刀!”

琼玉台上的刀修只有贺重九一人。郁如浮有些意外,问道:“湘湘,你不喜欢‘追云’了吗?”竹针“追云”是郁如浮的灵器。

“喜欢……”但郁湘又摇头道,“可是刀漂亮!”

郁如浮瞪了贺重九一眼:“我说你成天哄囡仔,原来打的这主意。”贺重九哪有想这么多,却不敢当场反驳郁如浮,简直有口难言。

卫曜是剑修,看热闹掺和道:“小湘不想学剑吗?你要是学剑,卫姨姨、怀姨姨和你漂亮叔叔可都能教你。”

林亭鹤本窝在席尾看热闹,这会儿突然被提及,面上不禁有些意外。林亭鹤一心修行,此前并未收过徒,也就教过羲泽一些修行外的事情。不过据他所知,怀冰雪也未曾提及过徒生,她性子又冷,想来也没有领过小辈。林亭鹤不着痕迹看了眼怀冰雪,同样从她面上窥出几分无措来。

郁湘哪知道这些弯弯绕绕,小脑袋里想法被卫曜带着走,眼睛乌溜溜地往几人——主要是林亭鹤——身上看,竟真思考起这个问题来。

洛殊笑道:“小湘反正有方向了,慢慢想也不着急。——我们琼玉台小公子呢?也想修灵器吗?”郁如浮当即振作精神看了过去。

郁漓突然被问到,愣了一下,温吞道:“我想……修术。”

郁如浮期待的目光黯淡了,不禁放声长叹,弄得郁漓缩了缩身子。

贺重九觉察到郁漓的局促,轻声解释道:“你娘没有觉得你不好,只是……”郁漓抠着手指,闷闷点了点头。

洛殊瞧着他们这边,笑道:“修术好啊,能当小漓老师的就更多了。”

张见机也附和道:“是啊。术法玄妙,也是值得修行的。”

郁如浮“嗐”了声,紧急陈明:“可没说瞧不起术修。”她愁着脸兀自思索了片刻,想开了,便问郁漓:“漓仔来,给娘说起,有没有想跟哪个叔叔姨姨学叻?”

洛殊也道:“没事,大胆说,这里叔叔姨姨都……咳。”她目光落在荀长生身上,话声骤顿。

荀长生是术修,也是继尧封道君后首位定居琼台的修士,尧呙销声匿迹后他就是琼台资历最深的人。荀长生自称没有封号,琼玉台上众人敬他,无意直呼姓名,便不约而同尊他一声“荀先生”。而荀长生向来冷淡疏离,洛殊再怎么大胆,也不敢擅自代表了这位去。

荀长生注意到众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出声道:“无妨。”

荀先生话是这么说,洛殊却也不敢逾矩,只清咳几声,把话略了过去。

荀长生看了眼低着头的郁漓,朝郁如浮道:“这孩子是个修术的苗子,锦潇君无需担心。”

无论是不是客套,好话谁不爱听,何况还是从荀长生这样人物口中说出的好话。郁如浮当即大喜:“是吗?多谢荀先生。”她举杯朝荀长生一敬,仰头干了杯酒,坐回去继续哄儿子,让郁漓大胆选想让谁给他当先生。

荀长生收回目光,正欲继续在识海中演算阵法,却闻低低的一声“荀先生”。

荀长生抬了抬眼。席间众人的目光全部汇聚到刚说这话的郁漓身上。

郁如浮“嘶”了声,怀疑自己没听清:“漓仔,你说甚子?”

郁漓鼓足勇气抬起头,和荀长生对上眼神,声音不高却意外坚定:“我想荀先生教我。”

郁如浮倒抽一口气。

席间众人或多或少流露出震惊的情绪,目光悄悄移到荀长生身上,看他是什么意思。

荀长生看着郁漓,思忖了片刻,发话道:“可以。”

他话音刚落,郁如浮便跟着要说服儿子。“就是就是,荀先生多忙呢,可没时间……啊?”郁如浮话卡住了,转头看看荀长生,又看向贺重九。

贺重九心中又惊又喜,压下情绪朝荀长生确认道:“荀先生当真愿意教小漓修术?”

荀长生颔首,脸上看不出一丝玩笑的意味:“吾非戏言。”

郁如浮的想法得了肯定,又倒抽一口气。她“嗖”一下起身,不忘把郁漓拉起来,自己则朝荀长生深深一揖:“这、这……不秋宫谢过荀先生。”说着一拍郁漓后腰。

郁漓立刻跟着行礼:“多谢荀先生。”

贺重九攥了攥拳,沉声道:“麻烦荀先生了。日后小漓若是有什么毛病,荀先生只管教训便是。”

荀长生微微颔首,这是应下了。

洛殊觑了一圈,抚掌含笑道:“真是皆大欢喜。”

卫曜神色有些奇异,但也恭喜道:“小漓胆子也大,寻了个好先生。如浮这下不用担心了。”

她朝郁如浮一举杯,郁如浮大笑几声直接干了酒。众人反应过来,都开始道贺,好一副喜庆景象。

林亭鹤跟着敬了郁如浮一樽,放杯时余光注意到冼慈予攥皱了的衣角,就传音提醒了句:“冼师,衣服皱了。”

冼慈予反应过来,立即抚平衣摆,顺便理了理衣衫,还是有几分心不在焉。

林亭鹤看出冼慈予不对劲,正欲传音问问,却见冼慈予手放在几案下,罕见地打了个严厉的“噤声”手势。

林亭鹤隐隐猜到,这跟冼慈予方才未尽之言有关。

他面上依然含着笑,又隔空敬了贺重九一杯,心下忖度着什么时候和冼慈予再谈谈。

不秋宫中的热闹一直持续到金乌西坠、玉兔高悬。

琼玉台鲜少这么齐聚。鉴于还有孩子在,大家克制着没灌人猛酒。但贺重九显然还是喝晕乎了,闷不作声坐到了孩子们身边,把有些倦了的郁漓郁湘抱到膝上;郁如浮变得相当兴奋,扯着嗓子唱她七郡老家的歌,卫曜拆了发髻,懒洋洋拿玉簪敲杯为她击节伴奏;怀冰雪两颊飞红,被洛殊连着促狭打趣;张见机和山肇都顾及着对象在场,喝得小心,山肇甚至没有上脸,倒是继续专注地用真气给冼慈予剥果仁吃,不过冼慈予喝了几杯后变得有些闷闷,不欲饮食,只是把果仁放手里拨来拨去;而荀长生以茶代酒,也没人灌他,这会儿显然是席中最清醒自若的。

林亭鹤酒量还不错,这会儿倒也清醒,只是脸热了些。他笑眯眯看了圈,不经意间对上了荀长生的目光。

最后一位登琼台的后生和首位登琼台的前辈隔空对视几瞬。林亭鹤忽然一笑,醉醺醺朝荀长生举杯,仰颈饮下这杯酒。荀长生垂下眸,面色不改,也喝尽了杯中茶水。

林亭鹤转开眼,支着脑袋看眼前热闹到混乱的情形,慢悠悠地想:浮姐这宴设得好啊。

看着可真是主宾尽欢、一派祥和,仿佛他们永远不会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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