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辰略过妹妹正要行跪叩之礼,太后摆了摆手,“罢了罢了,起来吧!”转而吩咐内侍:“赐坐!”
李元辰谢了恩,告坐一旁,就见李嬷嬷挥退了内侍宫人,闭门而去,唯留下太后与兄妹二人。
沉静了会儿,才闻太后娓娓道:“元辰进京这几年,哀家常年在后宫,也不曾见过几回,只听闻你身子羸弱,今日一见气色确是不好,明儿哀家让太医院派个业精的过去给你调养一阵,看看能否有些起色,不然到时你父王见怪起来,哀家也交代不过去。”
李元辰起身道:“回禀太后,元辰的身体父王怎有不知之理,又岂敢见怪太后?”话音未落,却见李初妍离坐谢恩,“妍儿代兄长叩谢太后!”
“妍儿……”
“瞧瞧,你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你妹子却着实心疼你这兄长呢。”太后笑着点了点头道:“果然是兄妹情深!”
李初妍暗地里朝兄长眨了下眼,李元辰便再无可奈何。
台上的《风筝误》已至《惊丑》,太后话峰一转,叹道:“元辰啊,该说的,皇上想必都已跟你说了,只一条,跟你父王说,这原是哀家先起的意,他若要怪就怪咎于哀家吧,是哀家思虑不周,皇上不过替哀家传了个话而已!”
李元辰肃然道:“太后言重了!”
“原承想……唉,罢了罢了……。”太后挥了挥手,扬声唤道:“李嬷嬷~”一直侍立在门外的李嬷嬷答应了一声,推门而入。
“让戏班散了吧!”
李元昭见李嬷嬷退了出来,便探头道:“李嬷嬷,里头可是好了?”
李嬷嬷恭敬道:“回恪王爷,太后还在跟世子和郡主说话呢。”
李元昭一听掀眉道:“妍姐姐也在里头?”李嬷嬷笑着点了点头,下楼去了。
李元昭回身一把抓了李元霁的袖子,“皇兄,你听见了?”李元霁一脸瞧不上他的样子,“我又不聋。”
“待你见了本尊就知道我所言非虚了,靖之哥好歹征询下我呀,真是的!”李元昭一本正经地扼腕而叹。
李元霁不由乐了,“瞧你这心操的?”正跟他抬着杠,一抬头,就见太后携了一名女孩子出来,遥遥打了个照面,心中只道:“怪不得……”想他李元霁出身宫闱,也常常易服出宫,所见女子或端丽、或娇媚、或温婉、或明艳……眼前这位,一时竟想不出恰当的词藻来形容,姿容自不必说,难得的是那份灵韵,迥异于寻常闺阁女子,更遑论骄娇亲贵女子。
怔楞间,太后朝他道:“你还未曾见过吧,这是你皇叔家的妍妹妹。”一转头又道:“妍儿,快见过你三皇兄。”
“初妍见过三皇兄。”李初妍盈盈一礼,若说淑娴也不为过,偏那眉眼就让人觉着本该有别样的生动。原以为她不说寻死觅活,起码是容色憔悴,嘤嘤而泣。今日一见,与其说委曲,倒不如说她是愤懑,不觉笑意微浮,一手虚抬道:“妍妹妹快别多礼!”
李元昭见她神态如常,话匣子自是收不住了。众人先送太后回了懿祥宫,出来分头话别。李元昭跟在李元霁身后,一路往文藻殿去,边走边絮絮地问:“妍姐姐如何……如何?皇兄你倒是说句话呀……承认一句能闪了舌头去?”